四歲的小孩兒即使被阿母拉著讀書寫字,水平也依然亂七八糟。鬱鹿小朋友摟抱著青年,鬱明如拔蘿蔔般想把鬱鹿從腰上拔出去。他尚沒有把小朋友拔走,小朋友的胡言亂語,就震住了他。鬱明心生絕望:“……”他錯了。他不該扮演慈父。他應該聽皎皎的話,多打打鬱鹿。這樣壞的小孩兒,只有吊起來多打打,才肯聽話。作者有話要說:呦呦會得到教訓的,會懂事的~謝謝霸王票:☆、 111鬱明對鬱鹿向來寬容。他不像李皎一樣對鬱鹿要求很多, 管束很多。他認為該釋放小孩子的天性,能玩的時候痛快玩,不必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他對教育小孩採取放養政策, 只要不涉及到大是大非,他都能輕易放過鬱鹿。在李皎教訓鬱鹿太過嚴格的時候,鬱明都會給鬱鹿大行方便之門。所以鬱鹿認為自己的阿父好說話, 沒脾氣,沒性格。只要他掉兩滴眼淚,鬱明就會心軟, 就會原諒他。等鬱鹿小朋友逃家逃去父親身邊,要求跟父親同行時,他才第一次知道, 鬱明並非他所想象的那種無原則的人。鬱明若當真諸事不講究,不在意,他便不會和李皎耗上那樣多年;他若當真性情柔軟, 李皎也不會偶有低頭。鬱鹿小朋友錯把鬱明對他的寬容, 當成理所當然,當成人性如此。鬱鹿小朋友長到這麼大,他從未見過鬱明真正發怒的時候。他印象中的阿父,在被他氣急時, 只會把他吊起來打一頓;打完了, 阿父的氣就消了,小朋友就可以繼續無法無天了。然而這次不一樣——遠離統萬已數十里,天高人遠, 鬱明不可能把鬱鹿再送回去。赫連平出來的人手也就這樣多,無法分人手給鬱鹿,況且鬱明也擔心鬱鹿不聽話,再次逃脫。跟李皎寫完書信報平安後,鬱明思量一番,決定接下來一路,還是他親自來照看鬱鹿吧。鬱鹿歡呼一聲,以為自己的心願得逞,可以跟著鬱明到處玩。在被阿父打了一頓後,小朋友含著眼淚,幸福地入睡。他在夢裡夢到日後的甜蜜生活,跟阿父走遍很多地方,玩很多有趣的……鬱鹿小朋友開心地在夢裡笑出聲。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翌日。扈從把鬱鹿從美夢中叫醒,溫聲告訴他簡單洗漱一下就該上路了。鬱鹿揉著惺忪睡眼,在昏黃燈火下看著陌生叔叔。他在新環境擁著衾被,感覺到寂寞孤獨,並很冷。小孩兒喃聲問:“叔叔,我阿父呢?他不給我穿衣服麼?”扈從同情地看著鬱呦呦:“鬱郎在樓下和皇子用早膳,呦呦你自己穿衣服吧。”鬱鹿:“……”他愣一下,想了半天,覺得阿父可能認為他長大了,不需要大人幫穿衣服了。鬱鹿也沒多想,懵懵地點點頭。扈從叔叔走後,他自己笨手笨腳地穿戴一新後,爬下小榻,墊著腳去就著冰涼的井水洗臉梳髮。雖然天還未亮,起得有些早,鬱鹿有些困頓,精神卻很亢奮。鬱鹿歡歡喜喜地噠噠噠推門跑下樓,看到樓下人都在用早膳。鬱鹿不認生,跟每個大人打招呼。燈火四亮,通堂明耀,鬱鹿看到青年挺拔修長的跪坐姿勢,跑過去趴在小案上,揚起小爪子和鬱明笑:“阿父!”鬱明抬起眼皮,淡淡撩了他一眼,沒吭氣。鬱明喝完粥,直接起身,面容冷然,轉頭和赫連平皇子說了一聲:“我去看看馬的情況。”赫連平點頭後,鬱明轉身離去,自始至終沒和鬱鹿說一句話。鬱明這樣冷硬少語,是鬱鹿從來沒見過的。鬱鹿只見過鬱明瀟灑肆意、慵懶含笑、滔滔不絕的模樣,他不知道鬱明冷起來,不說話的樣子,如此生人勿近。鬱鹿愣愣地看著鬱明走出門,回頭與赫連平對望一眼。赫連平嘆口氣,鬱鹿低頭,有點兒意識到了阿父對他的懲罰。之後上路,一上午的時間,鬱鹿小朋友坐在馬車中,都心神不寧,希望鬱明來跟他說話,或者問一問他坐馬車累不累,屁股痛不痛。但是沒有,鬱明冷起來,是真冷;一上午,鬱明控制得當,連餘光都沒施捨給鬱鹿。中午到官道上的茶肆喝茶休息時,鬱鹿趴在阿父身邊說話:“阿父,你昨天給我阿母寫信,她什麼時候會回你呀?”鬱明不為所動,淡然喝茶,無視鬱鹿的問題。青年面容俊冷,茶肆中有過路的女郎偷偷看來。女郎們只瞧得那趴在青年身邊的小孩兒泫然欲泣,卻看不出青年有絲毫心動模樣。鬱鹿小朋友看到了周圍目光,扁嘴兇道:“你不理我,我回去就告訴阿母你在外面招蜂引蝶!”鬱明扯嘴角,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眼睛漆黑,鼻樑挺直,雙手放於膝蓋上。巍然不動,如山似嶽。此番氣勢,讓懶骨頭一樣趴於案頭的小孩兒露怯,竟也慢吞吞坐起來,與他阿父一道坐好。鬱鹿小朋友眨巴著眼睛:“你理理我,說說話嘛……”父子二人置氣,一旁人幸災樂禍地圍觀。過路女郎中一人遲疑一二,起身前來,紅著臉想與鬱明搭話。女郎低著頭,聲音柔婉:“郎君這是要去哪裡?是要回鄉麼?不知郎君……”鬱明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