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太好了!”鬱鹿根本不聽李皎的“但”字句,李皎話說一半,鬱鹿就歡呼著跳下了床,飛奔著出了屋,跑入了雪地中。李皎無奈一笑。鬱鹿小朋友精力旺盛,不喜歡吃飯,不喜歡睡覺,只喜歡玩。如果鬱明不在,李皎真追不上鬱鹿。鬱鹿小朋友在雪地中轉眼就跑得沒了影,侍女們去看李皎的臉色,李皎擺了擺手,示意隨他去吧。她今日要顧著府上的接待客人,給夫君送行,呦呦再鬧騰,她也沒精神管了。李皎並不知,她這種不管的政策,真是給鬱鹿小朋友的離家出走提供了說不出的便利。李皎一整日忙著給鬱明送行。赫連平很快上門,李皎與他談過後,起身欲將隊伍送出城去。這一送便是十里,李皎對鬱明囑託無數,鬱明目中帶笑,臉又微紅。實在是李皎做得太過,一眾青年男郎都看著他們,就等大魏長公主送行結束。畢竟連他們的皇子殿下的王妃都沒出來送行,只有李皎如此殷勤。赫連平好笑無比:“鬱郎只是護送我出趟遠門而已,你這樣弄得像是我護送他似的。何必這樣呢殿下,我又不會欺負了他。”李皎不看赫連平,給鬱明一個眼神:記住我說的了吧?有危險的話不必太積極,量力而行便是。鬱明溫柔道:“好啦皎皎,你別送了,我回來會給你和呦呦帶禮物的。”李皎“嗯”一聲。她與眾人站在城樓上,目送一行人遠去。赫連平此行是去北方雪災之地巡邏,按說並不會有意外,但李皎心事不寧,總生憂慮之心。她目光盯著鬱明的挺拔背影,一直看著,直到再也看不見。而她心中不安,卻又不敢流於面上,只說服自己定是想多了。與她同行的府上人,有李明雪和江唯言。李明雪如今也是窈窕待嫁女郎,顏華灼灼,縱是立在氣質大氣的堂姊李皎身邊,也獨有一番韻味。李明雪乖順地跟在堂姊身後,李皎面容冷淡,靜靜看著遠去的天地一道線,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什麼;李明雪倒是揚起了手,跟遠去的人揮手道別,比她那冷漠的堂姊不知道溫情了多少。江唯言始終淡淡地站在二女身後。他五感強大,能聽到、感覺到有旁的人在關注這邊。他用餘光看去,見是夏國的大皇子赫連喬一行人。赫連喬出於禮貌,也帶領幾個官員來給弟弟送行。他在城樓上遇到李皎,想要寒暄一兩句,被李皎隨意敷衍過去,而今臉色並不好。赫連喬旁邊跟著國舅,國舅正在小聲提醒赫連喬——“殿下,您千萬不要得罪大魏的那個公主。她到底是個公主,別因為一個女人,毀了我們的大業。”赫連喬不耐:“知道了。我不會亂來,我知她是大魏公主。舅舅,我也是想著她是大魏公主才想和她打好關係,非全為了色。偏偏她只理會我那個弟弟,不理我,好生欺辱人!”國舅安撫著大皇子,心中卻不以為然。他覺大皇子定是隻盯著李皎的美色看,其次才是李皎的身份。想要扶持這樣一個人立起來,勢必得心狠些。心事重重間,李皎走了過來,國舅見到赫連喬面上一喜,迎上去要說話;李皎漫不經心,與他擦肩而過,根本沒注意到赫連喬張了一半的口。李明雪也匆匆跟上堂姊。江唯言目不斜視。赫連喬臉色難看:“……!”國舅等人:“殿下,冷靜!冷靜!”“那個女人向來那樣,她對她夫君都那個要死不活的調調,殿下不必和她一般見識!”李皎思慮重重,想著鬱明他們出行會遇到的各種事。她當真沒有注意到赫連喬;何止赫連喬,一白天的時間,鬱鹿野到哪裡去了,李皎也沒時間過問。等回到府上,天色已晚,李皎坐在堂中喝口熱茶,才發現一室冷清,似只有她一人獨坐。她悵然了一會兒:以往這時候,可以與鬱明坐在這裡烹茶說話,如今只有她一人在府上。侍女站在堂外簾帳後,苗條身形若隱若現:“殿下,該用晚膳了,是在這裡置膳嗎?”李皎端著茶盞暖了一會兒手,想起來才皺眉問:“呦呦呢?這麼晚了,他還沒回來?”侍女搖頭。李皎揉了揉額頭,她家寶貝呦呦向來如此,野起來連阿父阿母都能忘了,不記得回家,多正常啊。呦呦多次因為玩得開心忘了回家,快天亮時摸到家門口時,被阿父阿母關在府門外反省;然呦呦小朋友天天認錯,屢教不改。這種事情時有發生,李皎由一開始的生氣,變成現在的習慣成自然。她只好無奈地囑咐人:“出去找人吧。就那幾家他常去的,把他逮回來,直接關去後面佛堂抄心經吧。”這一找,便找了一晚上。蓋因呦呦小朋友常年胡鬧,大人尋他都尋出了經驗,基本能在兩個時辰內把府上小郎君帶回長公主面前。但是這一次,晚膳涼了再熱,熱了再涼,李皎坐在高座上,等了兩個時辰,都沒人尋回鬱鹿小朋友。李皎面色大變,站了起來:“加派人手!”她心驚膽戰,惱自己大意。統萬這樣大,鬱鹿只是一個小孩子,還是她的兒子,萬一被有心人綁了,欺負了,可如何是好?不能因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