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瑤扯過一塊布,擋住秦霜河下方。她袖子已完全挽起,蹲在秦霜河腿邊低頭察看。兩邊男人抬頭看天,聽女瑤忽然問:“接生需要保證些什麼?做些什麼準備?”眾人一愣,趕緊群策:“不用準備啥吧,不是噗通就生下了麼?”“不對,我們大人是早產啊!得、得保證乾淨吧?”“對對對,我夫人生孩子的時候,產婆準備了好多熱水。”“還有剪子!還有紗布……”女瑤吼道:“程勿!”外頭的少俠已經快速“嗯”了一聲:“好。”轉頭,程勿就跟其他和自己待一起的男人說:“熱水……你們的隨身水袋有哪些還有水?”他蒐集了三個水袋,往一起放。他在幾人不解的眼神下快速開啟水袋,手貼著牛皮袋感受了下,把水袋重新換回去——“用內力把水加熱。”程勿再思索:乾淨……剪子……唔。剪子不成問題,江湖人士手上多的是匕首,程勿自己就有一把。程勿蹲下,從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然這把匕首此時血跡斑駁,抽出時銀光鋥亮,發出凜然血腥寒意。程勿想了下,問:“酒!”酒來了,被程勿用內力加溫,往匕首上一噴。他用袖子罩著,好不讓酒水、匕首被雨水所汙染。解決了匕首問題,再接過加熱後的水袋,程勿又開始解決紗布問題。這個問題最容易解決——江湖人士,包紮時從不用紗布,身上隨便扯下一塊粗布便可代替。裡頭女瑤喊:“還有小孩生下來後的襁褓!”程勿:“嗯!”幾個大男人被程勿安排著做這個做那個,他們回過頭來才微微不滿:咦,你是誰啊?你不過是我們教主的愛寵,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居然教爺爺們做這個做那個,你哪來的膽子?他們一停頓下,被程勿少俠清冷沉靜的眼眸望著:“還不做事?你們誰有想法可以提。”眾人連忙搖頭:不不不我們沒想法。他們非常無奈地按照程勿的吩咐做事,事實就是這般無奈。他們不知道怎麼應付女人接生,程勿也不知,但現實中,正是程勿在不停地提出命令、釋出命令,他們連開口說話都很猶豫,怕自己說錯了,害了秦霜河。他們沒有膽子承擔做錯事的後果,只好把釋出命令的權利交給程勿,讓這個十七歲的少年承擔這種責任。熱水袋被送了進去,匕首、粗布、襁褓都有了。女瑤跪在地上,趴在秦霜河雙腿間,其他男人當然不敢看。他們跪在秦霜河身邊,照群策的力量安慰秦霜河,要秦大人努力:“大人別洩氣,快了、快了……”秦霜河慘痛:“疼死我了啊啊啊教主——!”女瑤吼道:“給我挺住!”她從女人雙腿間抬起頭,幾個男人看到女瑤教主兩手鮮血,溼嗒嗒地向下滴。那大片大片的血……幾個男人頭一陣暈,一個人當場噗通暈了過去。女瑤罵:“沒用的廢物!”她也是周身溼漉,額頭大汗。讓人把那個廢物抬出去,女瑤坐直時眼前暈黑,她不得不要求:“來一個人幫我固定她的腿,再來隻手,我身體不適力氣不夠,手伸不進去。”男人們惶恐:什、什麼?還要抓著秦大人的腿?還要手伸進去?伸、伸、伸到哪裡?!女瑤怒吼:“快點!我的命令,別想我說第二遍。”女瑤教主常年的威壓讓眾人連忙奔去,一個個都去搶固定秦霜河腿的活,一個不情不願的男人被排擠去“手伸進去”。女瑤揚下巴示意他過來,這個男人哆哆嗦嗦地來幫忙。他彎下腰往血流成河的下方一看,當真一陣作嘔。男人煞白著臉,被女瑤吩咐:“過來,往裡摸……上面按著!”男人的手迅速被血包圍,秦霜河的痛叫聲、女瑤不耐煩的喝聲。血水落在他身上,他滿頭大汗。秦霜河一陣慘叫後暈了過去,孩子的頭都還沒出來。男人望著自己鮮血滴答的手,胃中陣陣翻滾。女瑤:“怎麼沒動靜了……”這個下屬呆呆地望著女瑤沉著的面孔,女瑤的唇一張一合,然聲音已理他遠去。女人生孩子時下面居然是這樣的,和平時花一般的嬌嫩完全不同。這麼小的地方,肚子卻那麼大……下屬的頭暈眩無比,黑暗勁頭湧來,他扛不住女人生孩子這麼可怕的現場,他捂著嘴一聲乾嘔,跑了出去。還沒徹底跑出布篷,他已經哐當倒地,暈倒。女瑤:“……”她氣得已經不想罵了,這幫廢物們呀!女瑤乾脆不指望他們了,她只皺著眉自己想辦法。一會兒,風微清涼,女瑤力竭地撐著額緩神。秦霜河在其他幾人幫助下重新醒了過來,她疼得張嘴、聲音沙啞,已喊不出話。女瑤也是頭暈,她停下緩神後,少俠溫熱的身體從後貼上,接過她手的動作,向女人下面伸去。女瑤大驚:“程勿!”程勿眼睛專注看著自己迅速被鮮血溢溼的手:“我看抬出了兩個暈倒的人,覺得你們人手不夠,我來幫忙。”他的手出來,他望著自己修長十指上的血跡。女瑤盯著他看:暈吧。我等著。過來一個暈一個,男人都這般廢物,你也不會例外。果真,程少俠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臉色蒼白了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