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後,各位長老們、掌門們拖著傷體殘軀,因羅象門大殿已毀,他們不得不挪去後山原本祭祖的殿前開了會議。能來的人都來了,年輕一輩的代表蔣聲雖心情低落,也強打精神參與;謝微被程少主攙扶,也是一臉蒼白憔悴地勉強入席。坐在高位平起平坐的羅象門掌門趙琛,朝劍門掌門曹雲章,唏噓無比地看著場中殘留的戰力,二人苦笑一下。座位低一些的掌門,是藥宗的年輕女宗主羅起秀。羅起秀本該與趙琛、曹雲章同位,但這位女宗主向來把自己架子放得極低,願以晚輩身份坐在下首。只望其他三家門派看在她如此識趣的份上,莫要將藥宗從四大門派排除。藥宗已凋零至此,若是出了四大門派,會失去太多資源,羅起秀擔不起這個責任。再下首是謝微這樣代真陽派掌門出席的長老,雁北程家少主程淮與他同級別。最後才是蔣聲這類年輕弟子。咳嗽一聲,趙琛作為主場主人,環視一下四周:“都到了吧?那我等討論下名器大會之後的事。”眾人不語,謝微低頭髮著呆,程淮望天發著呆,蔣聲平視前方發著呆……趙琛無奈極了,只好自己繼續開口:“蔣師兄發瘋的事瞞不住,天下高手來名器大會長見識,卻在名器大會上死了一半。這些門派們,無門派的人出去,自會把名器大會上發生的事大肆宣揚。我們既沒有滅了魔門威風,還被魔門女瑤混入主場,還被他們劫走了人,還被蔣師兄這般鬧了一場……天下人眼中,日後我羅象門的聲望,可能會大打折扣。”謝微、程淮、蔣聲依然發呆。謝微和蔣聲在想什麼不清楚,但是雁北程家少主空白的神情很明顯:你們在說什麼?關我什麼事?無聊。聽不懂。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參加你們這種大會?要不是我受了點傷,我就去找程勿了,懶得理你們。曹雲章和趙琛再次相望,苦笑一聲:這次名器大會,真的打擊士氣。長老們顧著身份不開口也罷,往日總是主意很多的年輕孩子們竟然一個都不發表意見。半晌,曹雲章主動接過章程:“這次蔣長老的事,是我等疏忽,不等單怪羅象門一個。日後四大門派威名受損,行走江湖會帶來一些不可控的、不受尊重的後果……諸位回去告訴自家長輩,當心裡有數。當然,我和趙掌門、羅掌門、謝掌門會努力,消滅天下人現在的錯誤印象。蔣長老入心魔,雖出於羅象門……但這只是意外,絕不會是四大門派的常態。”因實在太可笑。往日總是魔門入心魔的多,這次蔣沂南的發瘋……天下人對四大門派都開始質疑了。開始有人覺他們虛偽,空洞……趙琛又接過話:“我等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我詢問過蔣師兄身邊照顧的人了,因為近年來我當掌門後,對蔣師兄的看守已然鬆了些。蔣師兄確實與藥宗的一個弟子聯絡過……”趙琛說出了一個名字,場中人俱驚,皆看向藥宗的女宗主。他們目光穿過羅起秀,看向羅起秀身後站著的一個面色惶然的弟子。眾人看那弟子害怕的樣子,心中明白了:果真是藥宗有弟子與蔣沂南暗中勾結啊。趙琛說出這個名字後,這位弟子惶惶看一眼他們的女宗主羅起秀,羅起秀沒表情。這個弟子腿一軟,當即跪下求道:“宗主救我!我不是……”四大門派要把她拉出去交代了,給天下人交代,這是一個什麼後果,由不得她不怕。羅起秀開口:“你在我藥宗二十年,與我尚是同輩。若非當日師父選我繼承掌門,你當是也有競爭機會。想不到你竟會和蔣沂南勾結,作出這種事。”這位女弟子跪著發抖:“不不不,我不敢、不敢……”羅起秀抬手,按在她發頂。趙琛、曹雲章眉心一跳,沒動;謝微猛抬頭,大叫一聲“不可”,嚇得旁邊的程淮回神……程淮回神,看羅起秀的袖子云一樣揚起,跪在她腳邊求她的女弟子已經軟軟倒下。女弟子發頂插著一根針,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一滴血沒留。羅起秀:“我門中弟子犯此大錯,已被我當場除掉。諸位當心安,我藥宗絕不會放任這般弟子行兇。”謝微白著臉,怔然看她月中仙子般高貴皎潔的形容,他唇顫了顫,方要開口,被羅起秀客氣而警告地回頭看一眼——謝公子忘了我藥宗的前宗主死在誰手裡?你要說什麼?被女瑤利用之罪。謝微臉上的血色更是淡了,他顫著唇,到底沒開口。見羅起秀起身向眼神同樣複雜的趙琛、曹雲章欠了下身:“此次名器大會上受傷的弟子們,我藥宗都會幫忙醫治。但有些無藥可治的、缺胳膊斷腿的、或者已經死了的弟子,希望兩位掌門做主,將他們交給我藥宗。藥宗平時研究醫藥,需要這些幫忙。”羅起秀說的很委婉,又給出了幫忙醫治的條件,趙琛和曹雲章便閉了嘴,把方才羅起秀當場殺人的舉動忘掉——羅宗主不願她門中弟子被推出去當罪人,受江湖人指責吧。謝微慢慢道:“我真陽派受傷的弟子跟我走,哪怕死了也會回雲頂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