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縣城的時候,正是年輕縣令成親的一天。村姑從劉泠的下人們那裡溜了出去,大鬧婚宴,雙方丟人。新嫁娘氣得要退婚,被自己爹孃帶走,一堆爛攤子,留給了縣令和村姑。到沈宴和劉泠離開的時候,拉鋸戰還沒結束。就算座師的女兒不願意嫁了,那個縣令,仍然不想娶原來的未婚妻。何止是不想娶,他對毀了自己婚宴的姑娘,簡直是恨得要命。劉泠對此事義憤填膺,沈宴倒是表現得漠不關己。劉泠簡直詫異,“你為什麼不覺得生氣?沈宴,該不會你本質裡,覺得那個男人做的是對的吧?”劉泠看著他,沈宴要是心裡有這樣的想法,她肯定跟他一刀兩斷。沈宴漫聲,“別人的事,為什麼你自我代入得那麼厲害?不管是負心人,還是纏著負心人不放的姑娘,都不是我們。我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放在別人身上。”劉泠若有所思,慢慢點了頭。是,沈宴是錦衣衛,他管嚴刑酷吏,真不應該有過多的同情心。心太軟,得被自己給折磨死,是做不了沈大人這樣的事的。劉泠挽著他手臂,靠在他懷中,百思不得其解。既是為陸銘山曾經拋棄自己的事,也是為那個縣令拋棄村姑的事,“男人為什麼一旦飛黃騰達,就總是要拋棄原來的人,去找更好的?”她覺得自己話中偏見太多,又補充,“女子其實也是。未婚夫沒本事,或者丈夫扶不上牆,沒有條件還好,若有條件,很難會留下來。愛情都這麼脆弱嗎?”沈宴想了下,說,“你換種方式想,不論男女,拋棄舊愛,是雙方生活不能同步的緣故。真的為愛情,可謂寥寥無幾。就算表面上為了愛情,深裡去想,也是因為有更好的選擇在眼前。人趨利避害,這是本能。道德上譴責,但也沒辦法。”劉泠目光閃了閃。“所以,我不認可為了對付,無條件犧牲自己,尤其是姑娘家。”沈宴邊想,邊慢慢說,“人是自私的,但古往今來,似乎男子比女人的劣根性更可怕些,更容易變異思遷。和男子比起來,姑娘的花期更短,才更需要珍惜自己。為了一個人,犧牲自己。等你把對方捧上了天,也就是到對方離開你的時候了。人命被賤,”沈宴摸摸劉泠的頭,“我是男人,我更瞭解男人的想法。劉泠,男人是很可怕的一種生物,他們的想法每每讓你覺得不可思議,你不要被騙。”“你這樣講,豈不是婚姻就註定失敗?女人難道愛自己的男人,是錯的嗎?她難道該自私些,只管著自己嗎?”劉泠皺眉,“但太自私,做錯事、拋棄男人的,就成了女人啊。女人也很可怕,我也瞭解女人。女人壞起來,你們男人根本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