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往日並不會專程跟公主告別,他是覺得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有必要安慰一下公主。公主盯著他,“你會因為我沒有懷孕就不愛我了麼?”秦景一愣,又被公主的直接給弄得不好開口。半天后,他才道,“不要多想。”公主哼一聲,她才沒多想。她特別大爺地揮了揮手,“行了,你走吧。”她本來對孩子就沒有那麼期待,也沒那麼想嫁給秦景,如今一切都是烏龍……她肯定沒有秦景感觸深。秦侍衛無話可說,他早該知道公主會這樣。等秦景走後,公主撐著下巴想:秦景這兩天肯定很難過,她得對他好一點。哦她要親自下廚,慰問一下秦景!秦景正要出門,被老神醫喊住。秦景對莊老先生很尊重,雖然急著出府,但老神醫叫住他,他仍然過去了。他心裡忐忑,是公主的身體還有什麼問題,老神醫不便當場明說?“其實你和公主不必那麼擔心孩子的問題。”老神醫看他半天,幽聲道。秦景無言,聽老神醫接著要怎麼說。“公主體質弱,本來就不易有孕。就算有孕,生產也艱難。你懂吧?”老神醫並不跟秦景拐彎抹角,“她這兩年身體表面看著好了,內裡還是虛。我不建議公主懷孕,她身份尊貴,只用考慮自己的身體就行。要不要孩子,對她的身份來說,沒那麼重要。”“不過秦侍衛你就不一樣了,不管你因為什麼理由跟著公主,如果你想要一個孩子,最好還是跟公主斷了比較好。”莊老神醫從小看著公主長大,自公主生下,他就被請來平王府,專心照顧公主一個人。他陪公主的日子,比他陪自己的兒孫還要長。老神醫從來不干涉公主的私事,只是公主和秦景鬧出了這樣的事,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說清楚。即使公主日後懷孕,他也建議流掉。秦景有一瞬間,耳邊轟鳴,什麼也聽不清。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聽到遠方隱約有人喊他,是侍衛隊的同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誤了,來不及跟老神醫說什麼,匆匆告別。自老神醫回來,帶來的每個訊息,都不是好訊息。不過,那也稱不上是什麼壞訊息。秦景吐口氣,排去心中抑鬱之情:那些都是身外之事,他沒那麼在乎。只要公主沒事,其他的都沒什麼。他是喜歡孩子,他更喜歡公主和他的孩子。但如果她不能給他,那不要也沒什麼。他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是什麼,絕不是一個孩子。晚上,老神醫開了門,看到一身侍衛裝、額上有汗的秦侍衛。他站在屋中明火和屋外黑沉的邊界,光和暗在他臉上交映。他語氣平淡,“白天莊先生跟我說的話,我想好了。”老神醫靜聽。“如果公主日後問起莊先生孩子的問題,莊先生就說是我的問題,和她無關。”“你的問題?”“嗯,隨便什麼理由,麻煩莊先生了。”老神醫第一次定眼看這個青年,良久無話。秦景站得挺直,面有風霜。但他神色坦然,目中平淡。他說話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就在閒話家常一樣。之前公主和秦景那麼好,老神醫統共也沒看出秦景哪點值得。長得好,武功好?天下這樣的男人,多的是。公主憑什麼因為秦景放棄別的男人,甚至弄毀自己和陳世子的婚事?現在老神醫明白了——天下女子,身邊但凡有一個秦景,便什麼都不用求了。他什麼都可以沒有,他卻願意把自己的心給你。你要不要呢?老神醫關上門,回頭看到小孫子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他摸摸小莊宴的頭,嘆道,“你跟著這個人學武,你爹孃該放心了。”小莊宴立刻一臉嫌棄,“他?一天都說不了十句話!我都快悶死了!”又得意道,“爺爺你提醒我了,回頭我就向他炫耀公主和我的往來書信去。公主親自寫給我的!他有麼?!”公主懶怠,平時根本不寫字。秦景想看公主的字跡,不還得賄賂小莊宴?想到讓那個木頭臉跟自己低聲下氣地哀求,小孩兒自得得都快飛起來了。秦景跟老神醫說了話,又被平王叫去吩咐了一些事,回頭還和侍衛隊的人交流了一番。等他洗漱一番,天已經很晚了。秦景在公主門前徘徊,一時想敲門,一時又怕打擾到公主。但要他就這麼回去,他又不願意。想了想,還是走窗戶吧。轉身正要走,門從裡頭拉開,一個白影跳入他懷中,秦景一把摟住。關上門,秦景靠著門板,低頭看懷裡的公主。她掛在他身上,還笑話他,“我就聽你在外面走了好幾圈,都下不定決心敲門。秦景,你武功退化夠厲害的啊。我站在門邊聽了這麼久,想著你什麼時候能發現,你就一直沒發現。”她一臉擔憂地看他,“你武功退化成這樣,是不是不適合做侍衛啦?一想到我的侍衛大人武功這麼不靠譜,我就覺得我生活在一片危機中。”秦景又被公主嘲諷了,他臉頰滾燙,唇動了動。公主道,“想說什麼就說啊,你不解釋,我就不要你了,換別人給我守夜!”“屬下……之所以沒聽出來,是因為是公主啊。”秦景輕聲。公主疑惑,聽不懂。秦景不想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