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盯著秦景的目光有些緊張,心如擂鼓,連吸好幾口氣。她在心裡告訴自己沒關係,她要信任秦景,她不要總是在第一時間懷疑他。她要給他真誠,她要相信他是心向自己的……想想前世秦景為她做的事,想想現在秦景為她做的事。在常年的自我催眠中,宜安公主的性格有輕微病嬌,很難信任人。在預測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她想到的就是把即將傷害自己的人先反傷害。她被背叛怕了,她害怕這種事情。公主以自我為中心,很難去考慮別人會怎麼想,她也從沒覺得自己有錯——我已經這麼可憐了,被前夫背叛到死,在我根本沒意願的前提下被迫重生,還常日生病……讓我作一作,你又不會死,有什麼關係呢?只有在遇到秦景後,公主才在他的影響下,不斷地心虛,不斷地意識到自己會傷害他。她要克服自己這個心理,要克服自己總想對付秦景的病態想法。公主要花遠大於別人的力氣,給自己心理做好久建設,她才能去相信秦景。現在,公主就在學著治癒自己,學著把事情放開,交給秦景去做。她是帶著害怕帶著驚恐,顫抖著一顆隨時想逃的心,去強迫自己上前,擁抱他,關愛他——“秦景,莊宴……莊宴之所以留在我身邊,是因為他長得像你。”秦景目光微凝,黑眸緊縮。他與公主對視,公主破罐子破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任他看。“嗯。”這就是秦景沉默了許久後,在公主覺得空氣都凍結後,給出的回答。輪到公主驚訝了,“難道你早看出來了?”“沒有,屬下只是覺得莊宴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公主一說,屬下才知道。”秦景平日除了教莊宴練武,並不是太關心莊宴的日常。再說莊宴只是一個小孩子,就算秦景覺得他臉熟,也沒有興趣去調查一個小孩子。況且,這個孩子還是被公主捧著長大的。他喜愛公主,對公主喜歡的小孩子,心裡也是無條件接受的。公主快要被秦景的寬容給感動哭了,摟著他肩膀,眨動溼漉漉的眸子,聲音有些塞,“不問我之前不認識你,為什麼莊宴會長得跟你像?不問我到底是莊宴長得像你,還是你長得像莊宴?”如果她是秦景,她一定會心裡有根刺。幸好,秦景不是她,他遠比她寬博包容,如海一般深厚。“那並不重要,”秦景語調靜涼,他伸手為公主收攏斗篷,“眼見未必是事實,耳聽也未必是真相,應該相信自己的心,感覺不會騙你。”他話說得這麼嚴肅,公主卻一下子樂了,低頭與他額對額,調笑道,“感覺?你是說你感覺我心裡有你?還是你心裡有我?能給個明確答案不?”秦景垂著眼睫,唇角顫幾下,臉都紅了一遍又一遍,他還是說不出來。公主捨不得逼他了,有些人,做的總比說得多,說不說那些甜蜜的話,其實根本不重要。公主自己都不是很在意。她轉頭看天地風雪,抱緊懷中的秦景,“秦景,你去萬潮村吧。跟徐姑娘好好說清楚,她嫁不嫁,我都有辦法幫她圓過去。然後你要儘快回來,你放心,我會有辦法讓你留下的。就算他們不讓你留,大不了我們一起走好了。誰在乎呢?你一定要在過年前趕回來啊,我都沒和你一起過年……”她停住,語氣有些傷感。宜安公主是和秦景一起過過年的,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總是不記得,不去想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來。那是她人生的一部分,秦景卻不知道。她都有些嫉妒秦景了——不知是福。有個對你這麼好的公主殿下,你真是走運了。公主自覺自己話說得這麼溫柔,秦景不說深情款款地回應她,起碼也得感動一下啊。但事實上,秦景一直在掙著往後退。在她說話期間,他雖然不敢大力推開她以傷了她,但他一直在努力掙扎向後傾。公主有種媚眼拋給瞎子的無力感,怒道,“你躲什麼?你聽到我說什麼了麼?”她真是溫柔不了一刻鐘,就要原形畢露。秦景手推著公主的肩,在公主的怒火聲,很艱難地抬起頭。夜雪照的四周有些亮,公主看到他眼下一片粉紅。他聲音沙啞,“公主……你不要……不要……”“我不要什麼?”公主不耐煩道,他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清楚。“你的……胸……”秦景依然說得很艱辛,他的臉更紅了,低下了眼,不看公主。公主茫然,垂頭觀察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方才非要抱著秦景,因她站著、他坐著,這個姿勢樓抱起來,就成了她強迫秦景……埋,胸。青年的臉就靠著她柔軟的、挺翹的兩座玉峰,呼吸間全是綿軟溫香。公主頓時有些尷尬,臉也有些紅。奇怪,她平時調,戲秦景時挺順手的,原來她自己也有臉紅的時候啊。這是好事,說明她總算徹底走出陳昭的陰影了。她不再是需要秦景而留下他,她終於開始愛上他了。公主有惡趣味,她看到有人低著頭、窘然得不行的樣子,自己就不緊張了。她強聲,“你這個人真是不懂惜福!這麼好的福利你還往外推,你真是傻子。”秦景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