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嬤嬤頭上出了一層汗,的口述,秦景知道徐阿月的事了!娘要他走,他自己也要走。公主心中氣血翻湧,眼底發冷。徐阿月的事,她是沒跟他說。但是一個鄉下姑娘,她給配了個有錢人,對方也被徐叔徐嫂看順眼了,這些她都沒參與,憑什麼要把所有的錯往她身上推?她就算錯,也只是一開始錯了,不該承擔所有的指責!秦景不問一聲,不聽她解釋,就選擇離開……她是不會讓他走的。他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她也一定要他回來。公主心中失望又難過,她要的是一心信任自己、依戀自己的人啊。秦景做不到嗎?為什麼他前世能做到,這世就做不到?他就不能心裡只有自己一個嗎?為什麼他還有青梅竹馬,為什麼他還有朋友,為什麼他在乎別人比在乎她更多?!徐阿月本來就不喜歡公主,在得知事情真相後,一定會跟秦景胡說八道。那秦景離開後,他還會回來嗎?他一定不會回來了。他終於發現了她的真面目,自私、冷酷、尖銳、偏執、不顧一切……這麼多屬性結合起來,才是宜安公主的真面目。她是個糟糕到極點的人,才會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上一世得不到,這一世明明很努力了,也還是得不到。她是不是將秦景逼得太緊,才會一次次把他推得遠離自己?好吧,他總要離開她——那她這次就一定不讓他走了。她給他自由,他不要,那她就收回來。她要把他囚禁起來,不要再見別的人了,每天只能看到她,只能聽到她……這麼常年下去,他總會只記得自己一個了吧?“公主,到碼頭了。”侍衛長張冉牽住馬,扶公主下馬。公主說了,這次為了趕路,他們要走水路。公主一臉陰鬱,心事重重,站在碼頭,看張冉上前,去找船伕商談。這時天還是黑乎乎的,雪還在下,一艘艘蓬頭船停在水邊,被鬆鬆的雪覆蓋著。江雪夜冷,故人獨立。“公主。”身後有清如夜的聲音。公主望著江雪的眸子一縮,手指輕顫,她猛地回頭。身後,夜中大雪下,她看到靛衣青年站在她身後,他的眉髮間盡染雪,肩上也是雪花,他的眼睛卻漆黑,典雅溫和。雪緩緩地飛灑著,公主沒說話。秦景向她走近一步,輕聲,“他們要我離開……我想,我如果走了,你一定會追出來的。你不會任我走……我便在這裡等你,我想你總會來。我以為你要很久才能來,我不知道你來得這麼早……”他語氣平靜,話卻說得很多,反反覆覆的。他從來沒和她說過這麼長的話,從來沒這麼絮叨過他自己的事。“為什麼我要很久才能來?”公主鼻子發酸,聲音喑啞,她的雙眸在一點點溼潤中。“你在生病,你不應該病著就追出來。你應該得病好後再來,我總是等著你的。”他聲調輕緩。“我病好後,那就得三四天以後了。你被我娘他們趕出來,一定有侍衛在附近監視著你,你根本不能露面,不能住客店。也就是說,你得在雪裡站那麼多天……你怎麼這樣傻!”“我會找你,我一定會找你的呀。你就算去了萬潮村又怎樣?我還是會追過去的啊。我們並不會分開,你為什麼不走呢?”“你會誤會,”他這樣說,“我不想你誤會。”公主眼淚倏地掉落,她吸口氣,幾步上前抱住他,不管不顧地就親上了他。她的牙齒撞上他柔軟的唇,力道很重。秦景吃了痛,他凍了大半夜,身上又冷又僵,撞上公主溫熱的身體。她緊緊抱著他,親著他,眼淚落在他面上,好像要把所有的溫暖都給他。這是他的……公主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唇齒間,他輕聲喃喃。秦景抱著公主,她的身子那麼軟,臉頰因病而滾燙,潮溼的眼淚比雪花還要涼。他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個世界。急落的大雪要掩埋世界,突然變得溫柔,公主一點都不想放開秦景。為什麼她的眼淚不停掉?為什麼她心裡好安靜?為什麼她不再想把他囚禁起來了?……方才,她真的以為他走了。心中害怕,孤寂無邊,那是多麼的難過。而現在,她心裡又溫暖又滿足,她心中酸澀,她知道自己在不停地得到救贖,她離不開秦景!或許,她也愛上秦景了吧。“公主,船家談……好了。”侍衛長張冉回來,發現侍衛們臉色古怪,目不斜視,他奇怪地看去,就發現了在雪中抱在一起親吻的秦景和宜安公主。他愣一愣,也目不斜視地走開了。漫天大雪並沒有就此減弱,可是天地間有那對相擁的男女,好像也不是那麼冷了。 怒為藍顏雪越下越大,並沒有因為秦景和宜安公主的真情而受到感動,就此減弱。秦景建議公主去碼頭附近一直亮著燈的客棧裡坐一坐,暖暖身子。宜安公主搖著頭,拒絕了他。她拉著擔心自己身體的秦景一起在冰天雪地中,隨便在碼頭供人休息的涼棚下找個位置坐下。公主的目光全在秦景身上,聽他說完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雖然之前小郡主的侍衛季章已經大概向公主說明了情況,但是季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