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玉見老鴇自己心裡也沒底,開價純粹就是看形勢,於是眼珠一轉道:“是這樣的,替妙蘭姑娘贖身這人只是銘王府中的一個下人,祖上給留了些家底,但也就那樣,餓不死而已,不然他何必來做下人呢?”“這樣啊?”老鴇眉頭皺得像一條蠕動的蠶,“那四千兩怎樣?你們也給他想想辦法啊,說實在的,我最近急需一筆資金擴充一個大些的後院,好讓客人們在那兒賞花喝酒,玩得更盡興些。”“說了三千兩,多一點點都拿不出,再說呢,這夢姑娘只賣藝,也賺不到多少錢,況且我看她年紀不小了,幹不了幾年了。”高楚玉趁熱打鐵道。“這個嘛……”老鴇思索了一下,“也是啊,哎,來倚花樓的時候,她才十三歲,一出來就藝壓群芳,可現在,都快二十啦,捧場的人越來越少,看來是留不得了。既然這樣,那好吧,三千兩,一次付清!”“三千兩是吧?”一個聲音自不遠處響起,“行!我這兒正好帶了三千兩的銀票。”話音剛落,一張銀票便塞到了老鴇手中。老鴇的眼光落在銀票上,許久才移開。此時,妙蘭已經跟那人遠去了。兩個背影是那樣迷人,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柔柔地閃著亮,空氣中充滿了甜蜜與自由的味道。一雙人兒對皓天銘千恩萬謝:“真是太謝謝您了,不然我倆的團聚又會無休止拖延下去,那老鴇總是想盡千方百計刁難,王爺您一出面,事情就大不同了呀!”妙蘭也走過來對高楚玉說道:“公子您真是個好人,那麼賣力地替我們討價還價,好人會有好報的,不是麼?”高楚玉心裡有點兒想笑,怎麼說起來同販賣人口差不多了,而且還的價格越低,說明這個人越發不值錢啊。忍了忍,高楚玉正色道:“無須客氣,我祝你們白頭偕老!”“謝謝!”男人說道,“是時候用午飯了,來,我請客,大家去聚龍軒吃一頓怎麼樣?”“可我還要趕去醫館換藥,是時候該換藥了,我還是快些去的好,實在不好意思哈,你們什麼時候辦酒,我們再來吃過如何?”高楚玉道。皓天銘也勸他們快速離開。“這樣也好。”兩人說罷,手牽手地上了一輛馬車,車子絕塵而去,兩個人卻還打簾子探出頭來頻頻微笑揮手。看著那車子越馳越遠,高楚玉心裡突然一陣發酸。人家倒是成雙成對了,可他的姻緣呢?“長歌,長歌,你在想什麼?”皓天銘推了推高楚玉。高楚玉回過神來:“沒……沒什麼……”“希望這一次,一切順利吧!”皓天銘自言自語似的道。高楚玉不解:“這話怎麼說呢?他們不是已經離開了麼?難道還會有變故?”“不,你不明白,”皓天銘幽幽道,“他們這事兒已經拖了好幾年,只因為還有人在對妙蘭姑娘打主意,去年就發生過一次意外,本來兩人都到了城門口,結果又給截了回來。” 面具“截他們的到底是什麼人?”高楚玉問道。“我也不太清楚此事,據說是個官,而且是個妻管嚴的官;此人後院已有幾房妻妾,大夫人不允許青樓女子進府,更不允許他將人藏在別處,是以此人一直將妙蘭壓在倚花樓。”此時路上來了輛馬車,皓天銘招手攔下。馬車朝前賓士了一段,很快又停了下來,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路口全都堵死了。馬車伕下去看了一陣情況,回來道:“二位,實在不好意思,官府的人來了,說是要查人犯,所以一時半會兒是過不去了。”“算了,我們下去步行吧!”高楚玉被皓天銘扶著下了馬車,隨人群湧到前方,這才發現捕快帶著一群衙役,在一輛接一輛車盤查。“他們這是在查什麼?”高楚玉道。“噓——”皓天銘回身做了個手勢,小聲道,“估計是在找妙蘭姑娘吧!”“看來倚花樓的老鴇這回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高楚玉幸災樂禍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們繞路走!”皓天銘拉著高楚玉分開人群往回走,不一會在附近尋著一條僻靜的小巷子,便鑽了進去。小巷子裡頭是些小鋪面,賣著胭脂水粉油紙傘團扇等各種玩意兒。經過一個賣臉譜的店鋪門口時,皓天銘停止了腳步,打量片刻,步入店中,同掌櫃的交談了起來。原來這個店子還能定製人、皮面具,不過一般都是長相對不起觀眾之人定得比較多,當然,也可能有心懷叵測者定這個去幹壞事。定面具需要測量一下臉部縱橫等尺寸,掌櫃的從抽屜中拿了把尺子出來,對著皓天銘看了幾看,故作不屑的眼神兒道:“公子這個面具做得相當好,惟妙惟肖,不過比起本店最細緻的人、皮面具來,還是有些微不及。公子可否把臉上的面具暫時摘了,讓在下量一量尺寸,做個記錄。”“面具?”皓天銘捏了一把自己的臉,“我這樣真像是戴了面具的麼?”掌櫃的左瞧右瞧,見皓天銘這長相實在是驚為天人,如此相貌居然也來定面具,還真是稀罕得緊。不過這個行業有規矩,不能多打探客人的底細,是以掌櫃的也未多問,便開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