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甚為難地看了看高楚玉和周辛,等待著他們發話。本來高楚玉還準備算了,可最後那廝說他願意出雙倍價錢高楚玉就聽著很刺耳,你家主子有錢了不起是吧?他偏不買你帳,於是對店家道:“不就雙倍價錢麼?我出便是!”“公子你就行行好嘛,我家主子是真的有要緊事,耽擱不得。”那央求小哥道。高楚玉正不知要不要就這麼罷休,卻聽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小林子,咱們就等等吧,不要很久的。”轉了身,高楚玉並未直接看到說話之人,但見走過路過的人們都在盯著同一個方位瞧著。未幾,那人一面不停說著“請讓讓”,一面低頭分開眾人,朝烤雞腿的攤子走了過來,直到那人抬頭,高楚玉這才看清楚,原來此人是皓天銘。在皓天銘抬眼一瞥間,高楚玉突然感覺自己心跳慢了半拍,腦海恍然間生出一種幻覺,所有時光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半年前繽紛落英中那個動人的身影於這一抬頭間點亮萬樹花火,在夜色中灼灼生輝。此時皓天銘作商人打扮,因有賤商令,是以他僅僅一襲清淡白袍,手裡拿著把摺扇,不過依然掩飾不了他的瀟灑俊逸,難怪那麼多人在看他。高楚玉認出皓天銘的同時,對方也認出了他。掃視一眼四周,皓天銘摺扇在高楚玉肩頭很緩慢地點了兩下,故裝淡然道:“大哥原來你也在這裡,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呀。”其實在高楚玉看來,皓天銘是他穿過來之後看到的 縣衙五個人吃了飯,見酒樓來往人多,皓天銘便開始帶著侍從和馬車伕一桌桌去叫賣他們的首飾什物。這三人先前估計操練過,說出貨物的亮點來竟然一套一套兒的毫不含糊。許是看在皓天銘這張臉的份上,席間許多小姐和公子哥們都紛紛掏銀子來買皓天銘的首飾,討價還價的還很少。更有一頭上插滿金釵銀釵的花痴大小姐試這個試那個試了老半天,買下一堆來之後丟給了丫鬟,又跟隨皓天銘一張桌子一張桌子去幫著遊說眾人。也就差不多兩柱香的時間,皓天銘那些首飾便被售賣一空,白花花的銀子三個人都收到手軟。從酒樓出來的時候,高楚玉注意到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不緊不慢地跟了過來,皓天銘似乎也發現了此二人,卻只是勾起嘴角笑笑,朝馬車走去。本來宴席也散了,送別也送別了,就該是時候道一聲“就此別過”,暫時散夥了,可皓天銘非要弄了間套房說要跟高楚玉徹夜長談。高楚玉只得在周辛狐疑的眼光之下,將周辛打發回了先前訂好的那間客棧。人有點累,高楚玉一進門就躺倒在對面椅榻上。椅榻本就小,皓天銘為了方便同高楚玉談話,硬是擠在了上頭。皓天銘神神秘秘湊過來,道:“將軍你知道嗎?你走後不久,太子就被查出來私藏大批□□火器,父皇本要廢了他,可左相和你爹拼命求情,再加之皇后冠冕堂皇的規勸,最後雖說沒廢成,卻受到了重創。父皇嘴上不說,但心裡恐怕早已經將他排除在皇位繼承人選之外了。”“私藏□□火器?藏哪呀?怎麼查出來的?”高楚玉驚訝道。“聽說將軍那晚在宮外遭追殺就曾去過那兒。”皓天銘道。“哪兒?”高楚玉於腦海中不斷挖掘回憶,終於想起來了,那晚穿錯了女人衣裳走了條黑燈瞎火的路,剛走到那座低矮的房子就被追殺,看來那房子十有八九是藏□□的地兒了。“這太子膽子還真不小,難不成是要造反麼?他若不作死,這皇位遲早還是要傳給他的呀。”高楚玉道。“雖說他是太子,但得勢的卻是三皇子,三皇子可是皇后親生,朝中大臣一半以上都奔著他去了。”高楚玉心道,長歌將軍在朝裡待了那麼久,這一點自然不可不知,皓天銘這麼同他說,那是早就看出了他並非真正的長歌將軍吧,如此也好,至少他可以不必處處受累裝成長歌將軍了。“那你呢?”高楚玉一手搭在皓天銘胳膊上,漫不經心道,“太子沒機會了,你就眼巴巴瞧著三皇子登基?”皓天銘眼睛一瞬不瞬望著高楚玉:“不然怎樣?難道就靠我這張臉就能坐上龍椅,保天下太平?”高楚玉笑:“哈哈哈,沒準還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