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的弦終於斷盡,他淌著淚,像最虔誠的侍衛,用最卑微的語氣,問他的公主:“容容,你愛我嗎?”硃砂在激情裡迷失了神智,他的聲音彷彿從最遙遠的天邊傳來,她愣了愣,攀著眼前人的肩膀,許久才呢喃著道:“我、我喜歡你……”蘇禮錚有些失望,他不敢再去看硃砂的眼睛,只好將溼潤的臉頰貼著她的,低低的問了句:“……是麼?”“我喜歡你,一天比一天喜歡。”硃砂回過了神來,覺得他壓在自己身上有些重,卻捨不得叫他起開,於是只好忍耐著回答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曾經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與他有過多的牽扯,他不過是爸爸的弟子,是醫院的同事,僅此而已。但有一天,她發覺自己喜歡上了他。他將自己從祖父去世的漩渦里拉出來,陪著她走過那段除了他們再無人知曉的悲傷,他們曾經同病相憐,彼此無言的依靠,她像只漫無目的的飛鳥,最終跌入了他用溫情和耐心編織的情網。她也想知道,“蘇禮錚,你呢,愛我嗎?”蘇禮錚雙手和她十指相扣,抬起頭來俯視著她,看見了她眼裡的期待和忐忑。她和他是一樣的,彼此或明或暗的試探,一點點的前進,如此小心,是因為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都有了許多的顧及,都知道要是不能走到最後,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如果不能相濡以沫,他們連相忘於江湖的可能也許都不再有,因為他叫她小師妹,他們一起長大,註定了一世的牽扯。他低下頭去,又再次和她臉貼臉,只是這次他正迎著她的目光,“我愛你,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從前我是個傻子,看不清自己對你的感覺,可是……”“如今我確定,我愛你。”他的目光繾綣如絲線將她包裹,他的聲音都哽咽。這個世上,再沒有一個人像她,能令他小心的討好,能令他擔心會受傷害,又能令他牽腸掛肚。每個女孩子遇到了喜歡的人,她都會長大,懂得了忍受委屈,懂得了體貼他人,懂得了很多她以前不會做的事,比如洗手作羹湯這樣的事。可是他不想硃砂也變得這樣,她應該是天底下最自由肆意的那一個,做女兒時任性刁蠻,出嫁後也不必看別人的臉色,她只要開心快樂就好。可是能讓她這樣的人太少了,少到他找不到,少到他終於發現只有自己。這時才發覺,自己設定的所有條件,都是按照自己來定的。這世上,唯他一人。有種驕傲和自豪突然就生了出來,他目光灼灼的看著硃砂,“容容,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硃砂在枕頭上扭了扭脖子,終於頂不住了,略微推開了些他的頭,喘了口氣,看了他半晌,又伸手去攀他的脖子,甕聲甕氣的回應他,“嗯,我信你。”然後就有兇狠的吻鋪天蓋地而來,她從短暫的平靜中離開,重新回到了充滿了危險的海洋,每一個親吻,都像是驚心動魄的探險。蘇禮錚這回專心得多,他不再去想從前,心口的酸脹已經退位,讓給了隨之而來的焦急和衝動。他寬厚的大掌從硃砂的衣襬鑽進去,攀上了顫巍巍的頂峰,被胸衣包裹的圓潤柔軟得像棉花,他用力的揉捏,感覺到了她心尖的搏動。他嚥了口唾沫,聽見彼此逐漸變粗的喘息,還有增快的心跳,全身都開始疼了起來,只想發洩。硃砂也不好過,她 蘇禮錚是被硃砂拍醒的。天光微亮, 他還在做著美夢,夢見硃砂在他身下婉轉承歡,聲聲嬌吟如鶯啼。卻突然聽見“啪啪”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疼痛從肩背上傳來, 他猛的睜開眼,忍不住嘶了一聲。待他看清眼前硃砂那張惶惑的臉, 不由得有些怔然,無數的猜測立即從心底浮起了頭。她是不是後悔了?這個疑惑在舌尖轉來轉去,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問出來,只遲疑的發出了聲音,“你……”“蘇禮錚, 我們昨晚是不是沒有做安全措施?”硃砂見他醒了,急急忙忙的貼過去問道。昨晚的一切都來得突然,情到濃時的乾材烈火也不會想到那些有些煞風的事, 但人總歸是清醒著的,睡醒覺了自然就想起了。被子底下的軀體都是光溜溜的,肉貼肉的感覺讓蘇禮錚想起了昨晚的美妙,忍不住一面點頭一面伸手藉機揩油。硃砂顧不得他的這些小動作,嘴角一撇, 都快哭了,“那、那那那, 你快去給我買顆藥回來啊, 要是懷孕了怎麼辦,你會被爸爸打斷腿的!”蘇禮錚一愣, “……為什麼是我?”“因為你是男人啊!”硃砂用力推了推了他的心口,“而且那是我爸,不打你難道打我嗎?”蘇禮錚咋了咋舌,想想也是,這事說來也實在是他的錯,什麼準備都沒有,毛頭小子一樣往前衝,硬是哄著她成了事。但他轉念一想,又忍不住開始打小算盤了,“吃藥傷身,咱們登記去,懷上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