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自私,毫無擔當,若不是祖父從未說過,蘇禮錚真的會以為他不是祖父的親兒子。一個男人,一個丈夫,到底要怎樣,才會如此毫無血性,才會對妻子心裡的苦痛毫無所察。他眼裡的鄙視忍不住流露了出來,半晌後才道:“那現在呢,你們要怎麼處理這件事,離婚嗎?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只是某個人的錯嗎?”還有很多話他想說,可是皺了皺眉,到底沒有講。關於蘇明暖,關於這個家和這對夫妻的以後,他忽然沒有了任何想勸解的想法。他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裡,並且以後再也不來,臨出門前,卻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句,“你曾經在h大湖邊有過一次談話,告訴我責任的重要,想來你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蘇照明和太太都沒有回應他,他也沒有回頭看他們,只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背影毫無留戀。硃砂一直在醫院等他,從白天等到了黑夜,已經是月上中天,才看見他急匆匆的身影向自己走來。她幾乎是撲上去的,“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以為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怎麼會,我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他握住硃砂的手腕,低下眼去,看著地上相依相偎的兩個人影,眼睛忽然就有些發熱。他的語氣有些低沉,硃砂愣了愣,小心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你爸爸那邊……”蘇禮錚點了點頭,硃砂就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正走到了路燈下,硃砂站住了腳,蘇禮錚便也只好停下來,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知於她。昏黃的路燈,呆滯的硃砂只聽到蘇禮錚最後的喟嘆,“你說他怎麼就這麼命好,遇到的都是好女人,我媽和明暖媽媽到底做了什麼孽,才會跟他在一起?”江寧真再如何,也從未對硃砂說過重話,她或許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她是個好人和聰明人,比起蘇照明的所作所為,已經好了不知多少倍。“……幸好,子不類父。”過了許久,硃砂才心有慼慼的呢喃了一句。蘇禮錚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話,只是看著地上的光影, 倆人若無其事的回了盛和堂, 朱南和霍女士只問了句怎麼這麼晚回來,蘇禮錚隨口應了句就應付過去了。他們誰也沒有提起蘇家的事,只是將這件事埋在了心底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事。蘇禮錚買回來的西瓜是真的甜, 用井水湃過後切開, 紅彤彤的瓜肉在空氣裡瀰漫著清爽的甜香。“早就喊著吃瓜,喏, 多吃塊罷。”霍女士有些無奈的看看小女兒,又看看正舉著手掌去接她吐出來的西瓜籽的蘇禮錚,忽然有些頭疼。本來就已經夠任性了,再加上個有求必應的阿錚,這孩子怕不是要上天了罷。硃砂倒不知她媽媽已經想到了這一步, 只覺得心裡窘迫得很,她望著手裡的西瓜,忍不住想起路燈下男人低沉的耳語, 性感而纏綿,讓她忍不住臉紅。嘴邊的瓜就怎麼都吃不下去了,蘇禮錚卻偏要道:“很甜的,你多吃一塊也不怕。”她恨恨的抬頭瞪他一眼,卻又看見他眼裡瞭然的笑, 似乎是在笑話她想歪了,又忍不住咬牙。後來硃砂到底還是問起了當時他在想什麼, 蘇禮錚想了想, 又望望房間裡的陳設——這是硃砂的房間,床頭擺了個以前去海洋世界玩時買的雪狐玩偶。“我在想, 要是你也不幸遇到這種事,我會不會像他那樣……”他低下頭去,小聲的嘆著氣。硃砂坐在他旁邊,轉過身去抱住了他,將下巴貼在他的側臉邊上,語氣安撫的道:“不會的,你忘了嗎,你之前才救了我一次。”蘇禮錚不說話,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又噘著嘴親了親他的臉,語氣歡快起來,“再說了,你可是爺爺和爸爸管著長大的,怎麼可能跟他一樣,難道不是根正苗紅的優秀黨員麼?”她語氣裡的安慰顯而易見,蘇禮錚反手將她抱緊,和她臉貼臉,“我只是害怕……容容,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的,你信我。”“好。”硃砂微微點了點頭,想了想卻又道,“如果真的命不好遇到了,你一定記得來救我。”蘇禮錚看著她依賴的眼神,心裡一緊,一面點頭一面在心裡發狠,若是有人敢對她這樣,他就算拼了命,也得讓那人付出代價來。“蘇禮錚,你真好!”硃砂甜甜的說了句,笑嘻嘻的,又有些撒嬌的扒在他身上。於是蘇禮錚就開始趁機做在路燈下沒做成的事,硃砂被他親了幾下,早就軟成了一灘春水,想阻止他都沒力氣了。她只覺得自己像一條沒了繩索的小船,從平靜無波的港灣出發,飄蕩在驚濤駭浪的海面,沉沉浮浮,不知該去向哪裡。像是有一隻手在不停的拉扯,然後彷彿船底開了洞,有汩汩的水流開始在不停的蔓延,她掙扎,卻終成滅頂之災。蘇禮錚看著她眯著眼仰著頭,淺藍色的床單上她因為憋氣變得粉紅的臉孔格外引人矚目,她的眼睛是迷茫的,卻又像是一汪秋水直勾勾的盯著他,明明有些委屈,卻偏偏伸出了無數的鉤子。他覺得自己心裡漲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