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怡香院內,聚集的都是烏合之眾,就連保鏢打手,也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地痞一類。稍作分析,燕曼舒很快總結出,來人是大內高手,這麼明目張膽的來,一定是有人派來的。只聽到腳步聲,並未聽到喧譁聲,也沒見怡香院的護衛給老鴇來報信,顯然不是來搜查,而是進來友好請人的。自己在這裡住了一夜,平安無事,爺爺一出現,這些人就跟著來了,很簡單,跟著爺爺順藤摸瓜而來,這樣的做派只有皇上了。就在燕曼舒低頭暗自琢磨時,一聲尖利的嗓音傳來:“聖旨到,怡香院的一眾人等,接旨!”什麼?聖旨到,這史無前列,破天荒的大事居然砸到了怡香院。老鴇一個箭步就衝出了閣樓,激動的看見傳旨太監倒頭就跪,身子抖動不已,口中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曾老太醫暗自訝異,孫兒怎麼提前知道有人來了?屋中之人都不敢耽擱,急忙走出去接旨。在幾個大內侍衛的保護下,說話的是站在中間的一箇中年太監。只見他眼神高傲,高聲喊道:“皇上口諭!”口諭傳到了怡香院?這個皇上倒是不按常理出牌。當今皇上太精明狡詐了,啥事都瞞不過他,怪不得九公主和相雲天聰明的要命,基因好啊,燕曼舒腹誹著。燕曼舒悄悄看了看爺爺一眼,他一直急著要和自己交流,看來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見曾老太醫、老鴇等人紛紛跪下,她急忙有樣學樣跪下聽旨。“皇上口諭,讓在場之人全部進宮,欽此!”不是和皇上剛見完嗎?怎麼又有事了?曾老太醫心急如焚的看了一眼二丫。給二丫的口信還沒傳到,二首村大大小小那麼多人,還有無數的災民,如今正處在一座就要爆發的火山前,危在旦夕,十萬火急。他們要是真和宮廷護衛打起來,那可怎麼辦?想想這些惱人的事,怎能不讓老爺子著急上火?正文卷 不一樣的皇后曾老太醫乾著急,又沒有絲毫的辦法,只好跟著太監往皇宮方向去。九公主是滿面愁容,父皇火眼金睛,心思通透,她最擔心的是被他看出來,受到責罰。紅玉是滿臉驚訝,老鴇是滿眼欣喜,曾寶則是一臉狐疑。燕曼舒看著這一個個的神情,若有所思。=====看著淚水打溼了前襟的皇后,望著她眼角的皺紋,皇上的心忽然徹底軟了下來。想當初,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事,她的性格也不會變的如此怪戾。皇后抹眼淚的空隙,偷偷觀察著皇上,見有了迴轉的餘地,當下止住了眼淚,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再次款款拜了下去,頭枕著皇上的雙膝,哽咽道:“臣妾自那事之後,一直體弱多病,國舅為了臣妾的身體,到處尋醫問藥,”“嗯。”皇上點頭。皇后病病歪歪的,每日藥物不離身,國舅一年四季弄些莫名其妙的藥方,就連太醫院的太醫都看不大明白。想想她自家的哥哥總不會害了她,皇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那件事上他欠她太多。“臣妾聽說他得了信件,一刻不敢耽擱,連夜將情況上報給聖上,就怕有一絲的耽誤而引起大患,沒想到卻被人反咬一口,自己倒是引火上身了。”皇后慢言細語。皇上沒有說話,雙手扶起皇后放在他膝蓋上的腦袋,溫柔的用手梳理著她散亂的頭髮,眼睛卻緊緊盯著皇后的雙眼。皇后似乎沒有看懂皇上的眼神,依然臉不紅心不跳,對皇上的動作很是感動,眼角又噙滿了淚水。她深情的凝望著皇上,緩緩開口說話,聲音溫婉,語氣哀怨:“聽說國舅挪用軍糧,臣妾很是擔憂。”說到這兒,突然語氣嚴厲道:“如果國舅真有此事,影響了軍需大事,殺頭也好,嚴辦也罷,請聖上定奪,臣妾剛才把所有的金銀細軟收拾了出來。”皇后停頓了一下,皇上這才注意到那些宮女,各個懷中抱著首飾箱子,不由微蹙眉頭,問道:“好好的收拾這些要如何?”“皇上,臣妾想著讓總管公公收了去,換上些銀子,好填補虧空的軍糧。”皇后輕言細語。董貴妃不由細細觀察,什麼時候皇后竟如此會說話?印象中的皇后,一直就是一個驕橫的女子,藉著皇上對她的虧欠,向來是跋扈自恣之人。面對眼前的皇后,皇上也是略顯詫異,不由又細細打量一番道:“起來吧,幾月不見,你變得如此的通情達理,知曉輕重,朕甚是高興。”皇后莞爾一笑道:“臣妾因病體纏身,脾氣變得很是怪異,這些年來給皇上帶來了好些煩惱,臣妾深感不安。幸虧有哥哥到處尋醫問藥,身體調養的好了許多,只是,”皇后欲言又止,皇上追問道:“只是什麼,但說無妨。”“最近藥將用完,派宮女去國舅那裡尋藥之時,才知道他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皇后一口氣將話說完,似乎很是難過。看著懂事而柔弱的皇后,皇上的心是更加的柔軟,常年打造的鐵石心腸,銅牆鐵壁,此時似被融化了般,寸寸斷裂。皇上好言說道:“國舅的事,朕至今沒有看到證據,你也不用過於擔心,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