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這皇宮,只留給了我無限痛苦與悲傷,雲昭……放手吧,我本就不屬於巍峨殿堂。”“我們,回不去了!”一字一句,字字誅心,迴盪在苦澀的空氣之中。決絕轉身,強忍住眼裡的淚水,她要多大的決心,才能在沈雲昭的呼喚裡不回頭。她的命是她給的,現在她要用自己的命,來換他一生安康。她不後悔,不後悔認識他,亦不後悔以命換命!不覺已淚流滿面,門口的小太監見了低頭行禮,她都沒做回應。一路渾渾噩噩,她都忘了自己是怎樣回到住處的。還有四天,四天之後就是死別。她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是現在遠在千里之外的懷臻了,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可是時間處的久了,就如同親生的一樣了。她走的時候,都沒有跟他作別。願小懷臻不要怨她……“孃親!”殿門口傳來小孩脆生生的喊叫,蘇喬玉覺得自己是病的厲害了,竟然心裡想念,耳邊就出現幻覺。可是那聲孃親,又讓她覺得那麼真實。突然被什麼從後邊抱住,蘇喬玉這才感受到了一絲確定。轉過頭去,懷臻水靈靈的大眼睛,正仰頭盯著她。驚訝,欣喜,湧上心頭。原來,不是夢,她竟然還能再見到懷臻一面。抬手朝小孩的揉臉捏去,依舊柔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覺得懷臻不如她離開時的那般肉乎乎的了。“你怎麼來了!”蘇喬玉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笑裡帶著悲涼。小孩子卻看不出什麼,仍舊笑得一臉燦爛。“爹爹帶我來的!”秦遠墨進宮了?!他怎麼會這個時候帶懷臻到宮裡來?蘇喬玉心裡滿是不解,從揚州到京城,她用了接近一月,而現在距離扳倒沈羅邯才不過三四天。難道秦遠墨跟隨她來的京城,只是沒有進宮?思來想去,沒有其他可能。“那他現在在何處?”蘇喬玉柔聲詢問著抱著她撒嬌的小懷臻。“剛剛我來的時候,是和爹爹在花園分開的。現在我也不知道在哪……”眼睛又看向別處,稍微想想後又繼續道,“不過我聽到有說什麼前什麼殿。”那就是乾雲殿了,沈雲昭日常看書的地方。懷臻對於蘇喬玉先詢問秦遠墨有些醋,這麼久不見,孃親也不知道先關懷一下他,隨即嘟起嘴表示自己的不滿,想要以此吸引蘇喬玉的注意。見此情景,蘇喬玉傾身在小孩的臉上親了兩口聊以安懷。“你先隨門口那位公公出去玩一會兒,孃親先去送藥,回來再陪你。”方才急急跑出,竟然忘記了將從御藥房帶出來的藥碗給沈雲昭。現在折回,應該會碰到秦遠墨吧。藥碗裡漆黑的藥汁因為時間的流逝變得不再燙手,只是還在散發著些許熱氣。才剛走到乾雲殿外面的迴廊,便聽到有聲音從迴廊盡頭的亭子處傳來。“你是說,你早在五年前就開始籌備扳倒沈羅邯?前幾日不過是應著時機將他拿下?”那是秦遠墨的聲音,又是原來的淡然語氣,對於宮廷陰謀,玩弄手段計謀,他向來看的通透,只是不願參與。“嗯,那時也是剛和阿玉成親前一段時間……說來,我是在追查一個查到我籌備軍隊的人時認識她的。”蘇喬玉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到回憶的感覺,不由停下腳步。“那人手裡拿著的是我剛起步的成果,我不能讓事情在開端就夭折,所以我必須殺了他。”雖然身不由己,但他還是對殺人無比厭惡,不由眉頭皺起。“你知道秦月歌可能給她難看,所以才特意也請我去參加沈羅邯的壽宴的吧。”秦遠墨對於沈雲昭的周到和細膩從心裡佩服,他總是能玲瓏剔透考慮周全。可是沈雲昭卻不認為自己當時考慮周全了,那次他最大的敗筆,就是依然讓她受傷流血,還是他親手賜予她的,撕心裂肺,如同傷在自己身上。“終究是我自負,低估了秦月歌和沈羅邯的歹毒程度。挑人手筋,如此程度殘忍的事情他們竟然也乾的出來!”雖然他將秦遠墨也請到壽宴上,但終究風險很大,要是一絲錯誤,最終都會導致虧損。要麼是他剛起步的勢力,要麼是她的生命。“我那個妹妹從小被慣壞了,驕橫的很,蠻不講理,白白被沈羅邯利用當刀使了。”對於自己的妹妹,秦遠墨帶著一絲嘆息,卻不傷感。“你最後受我那一掌,傷的也不淺,你應該稍微避開一下的,裝裝樣子就可以了。”秦遠墨有些不解。“最真實,才不會讓他起疑心。那樣的情景,若是錯一步都後果不堪設想!”蘇喬玉在轉折處聽著,他從來都這麼殘忍對自己,為了報殺父之仇,不惜自己受傷。當時她還想過,功夫極佳的沈雲昭,怎麼會輸給秦遠墨?她自己也是學過幾年武功的,不難看出沈雲昭的實力遠在秦遠墨之上。現在看來,原來如此。亭子裡的對話沒有接著繼續講起,蘇喬玉準備端著藥碗上前,卻又聽到秦遠墨開口道。“當年昀兒……並沒有死。”什麼!蘇喬玉在聽到昀兒的名字時,愣住了,端著藥碗的手一僵,白玉藥碗直直的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黑色藥汁濺到她淺碧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