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怎麼這麼不要臉還招搖走動,要是我,不自己了結也呆在府中永不露面!”“還真是……下賤!”“那可不!”議論聲並不算大,眾人壓低聲音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嘈雜無比。當年的情景又重新浮現在眼前,縱使她以為自己早已可以做到熟視無睹,如今又一次聽到卻還是眼含憤怒,無法平復。迎面是帶著笑意的安清公主,款款走來,眉眼彎彎,用袖子掩著,在蘇喬玉耳邊低聲說著什麼。蘇喬玉神色驟變,抬眼看見席間靜坐的沈雲昭,而沈雲昭也將目光移到她身上,四目相對,蘇喬玉在他眼中看到了驚訝……以及怒意。愣了一下,不帶猶豫,撲通一聲跪下,面朝安清公主,艱難開口道,“公主,是我的不對,不知廉恥奪人所愛。”蘇喬玉胸口起伏,咬咬嘴唇,頓了頓又接著開口。“如今已得報應,還請公主寬恕!回府之後我便自請休書一封!”低著頭,緩緩出聲,跪的筆直,風中顯得分外傲然。秦月歌冷笑一聲,打量著眼前青袍女子,嘴角上揚,生硬地挑起蘇喬玉的下巴,“可是,本公主可沒打算原諒你。”另一隻手,將盛滿美酒的酒樽,手腕轉動,傾洩而下。酒順著蘇喬玉的額頭,髮絲,一路流下。 我自己動手便是秦月歌看著愣愣的蘇喬玉,面帶笑意,隨手丟棄精美的酒樽,酒樽落在石板地上,翻了幾個轉兒。轉身行至席間,同四周的人調笑,留下跪著的蘇喬玉。聖上御旨,沈雲昭留休書不便,那麼如果是蘇喬玉自己提出,那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再合理不過。周遭的人來來往往無不避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言語之間嫌惡無比。蘇喬玉緩過神,也不管別人的言語與指責。如若,這樣能換回昀兒性命,那也沒有什麼不值當的。起身,接過綠執遞過來的手帕,擦拭著臉上的酒漬,漠然地坐到沈雲昭身旁。沈雲昭沒有轉頭看她,面上不動聲色,袖口下雙手緊握成拳。是誰讓她來這裡的!明知前來只會倍受羞辱,為什麼還執意前來!府中護衛是養著做什麼的,一幫毫無用處的廢物!廳堂上方坐著的太傅沈羅邯眯著眼,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又瞟了一眼沈雲昭,“既然公主說不肯原諒喬玉,那總得想個法子給公主消消氣才是,不能委屈了聖上寵愛的公主罷!”沈羅邯是沈雲昭的義父,從沈雲昭記事起便是他照料他的一切,外人看來,若不是沈羅邯,沈雲昭早已餓死街頭。他算是沈雲昭的長輩,蘇喬玉嫁給沈雲昭,他自然也就成了蘇喬玉的長輩。此時他的一番話,令蘇喬玉眉頭皺起。雖名義上,此人是她長輩,可沈羅邯眉眼之間的陰冷氣息,著實讓她心間發悸。“喬玉如今是雲昭的夫人,做錯了事自然一起承擔。不如……”停頓之間,悠悠然取下廳堂前的一柄劍,扔到沈雲昭懷裡。“雲昭,由你親自動手,挑下她的手筋,以為懲戒。”又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安清公主,笑容不改,“公主認為,此法如何?”“當眾挑人手筋,雖有些血腥,……可卻也是個不錯的法子呢!”秦月歌隨意說著,雖然對方所提之事自己樂意見得,由沈羅邯陰森森的口氣講出來卻顯得有些可怖。沈雲昭握緊劍柄,坐在食桌前,眼中某種情緒翻湧。蘇喬玉心中一陣慌亂,挑了手筋,那以後就如同廢人!不!倉皇張望,蘇喬玉抖得厲害,衝著沈雲昭連連搖搖頭。須臾,沈雲昭拿著劍柄,從位子上立起來,威壓四散開,眼神冰冷,冷冷地盯著癱坐在地上的蘇喬玉。蘇喬玉多麼希望他能開口拒絕,可他不置一言,劍鞘被他往後一扔,露出劍身,閃露鋒芒,一時間殺氣四起。劍尖逼近,這是 偏要插手話語剛落,抓劍的手一用力,將劍拉向自己。沈雲昭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下,執劍的手微微鬆開,任劍脫離落下。他看到了蘇喬玉抓劍的右手滿是鮮血,豔麗妖嬈。就在蘇喬玉就要自己將劍身割向手腕的一瞬,一隻手準確無誤地捉住她的右手。“等等!”清冽的男音從右後方傳來,抬眸入眼的是絳紫衣袍,繡著繁複精美的花紋。蘇喬玉沒料到此人會在如此危機之時出聲相助,咬了咬嘴唇,壓下心頭的千言萬語。身側之人便是五皇子秦遠墨,不怒而威,自帶上者威嚴。眾人見此情景,心中不免升起疑惑之情。五皇子素來明哲保身,不觸朝政不參奪嫡,就愛些花鳥蟲獸,琴棋書畫,給世人留下一個閒散皇子的映像。今日這一聲制止,著實不像他平日作風。難道他不知其中危害?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又哪裡會看不出摻和此事會惹一身腥?其中緣由,恐怕只有秦遠墨自己心中清楚。“沈太傅,今日乃是壽宴之上,又有眾多女眷在場,見血不是什麼好事!”一句落,一句又起,不帶一絲溫度地看著沈羅邯。“且蘇喬玉好歹也是堂堂王爺之女,如此私設公堂,濫用私刑,豈不是對我朝王法的蔑視!太傅將我大梁王法至於何地!”秦遠墨說話巧妙,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