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看著自己的族群悉數倒下,喪失了最後的從容,朝沈卿訣發出了迅猛的進攻。夏壬壬依舊是被沈卿訣護在懷裡。單手作戰能換來優勢,若是換成雙手,這場戰鬥便是穩贏不輸的局面。沈卿訣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放下夏壬壬,也就失去了這場戰鬥的意義。這場戰鬥,本就是為了保護夏壬壬而開始的,現在為了自保,拋棄孱弱無比的夏壬壬,便是一場笑話了。狼妖快要進入暴走狀態,沈卿訣卻是在重傷和體力不支的雙重拖累下,難以支撐。夏壬壬的心提到嗓子眼。一會兒安慰自己主角不可能這麼容易死,一會兒懊惱身上那什麼玄玄乎乎的強大天賦還不覺醒。狼揮舞著利爪衝上來,張開嘴時露出裡面黏糊糊的液體、沾著殘渣的利齒,撥出裹著惡臭的氣息。沈卿訣的攻勢漸漸弱下來,儲存體力似的,避讓著,周旋著。交纏了良久,夏壬壬感受到沈卿訣呼吸的凌亂和微弱,慘白的臉色也預兆著情況的不容樂觀。可是狼妖的攻勢非但不減,反而因連續了很多次的撲空而徹底狂躁起來。沈卿訣終於在避讓的時候失誤,腳下一絆,朝後倒去,夏壬壬被他脫手扔遠,在泥土上滾了幾圈。狼妖的前爪揮了過來,沈卿訣使盡最後一點氣力在地上打了個滾,正在借力站起來,狼妖的下一次攻擊絲毫不停地緊跟而上,按住他的胸口,使他彷彿被釘在地面上。鋒利的齒尖在張嘴的一瞬暴露在空氣裡,接近了沈卿訣的脖子。之後就是嵌進血肉,咬斷動脈,熱血噴出……即將出現的慘象走馬燈似的閃現在夏壬壬的腦海裡。他周身都火熱起來,就好像要自燃,要爆炸。難耐的灼熱感逼迫著他,吞噬著他,快要將他撕裂……林中猛然爆發出一聲綿長而難忍的哭喊聲,與此同時,林中鳥雀驚飛而起。狼妖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悲鳴,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它的五臟六腑抵抗不住由側面而來的強大力量,全部被震碎,喪命之後,仍有滾燙的血從屍身的各個位置淌下來。沈卿訣望著赤裸的青年,輕輕地笑了一下,徹底放鬆了自己,脫力一般躺倒在身後的地面上。夏壬壬迷茫地看著這一切,只有體內仍在流動的那股奇異的熱流提醒著他,這頭死透了的狼妖,是自己的傑作。而那聲悠長的痛呼,也表明他再一次變成了人形。這一次,不是因為月圓之夜的到來,也不是因為沈卿訣對他動了手腳。他赤著腳踩在染血的枯葉上,朝沈卿訣走過去。沈卿訣閉著眼睛,呼吸微弱得近乎消失。他忽然慌張,喉頭微動,用有些走音的腔調喊道:“好……哥、哥?”沈卿訣紋絲不動,這下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夏壬壬看著掉在遠處的包裹,那裡面有他的衣服。但是沈卿訣生死未卜,他直接丟下這人去穿衣服,又有點不大厚道。於是他猶豫著,白皙柔嫩的手伸出去又縮回來,最後還是伸了出去,在對方的眼皮上輕輕戳了戳,又喊了一聲:“好哥哥?”這回喊得十分熟練,沈卿訣早已忍不住,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揚。這點變化沒有逃過夏壬壬的眼睛,於是他的手指沿著對方的眼皮下移,在他的嘴唇邊戳了幾下。戳完過後,躺在地上的男人卻是又沒了反應。小兔妖有些著急。他不明白生與死,男與女,美與醜……這些為人類所心照不宣的概念的區別,只知道眼前的躺在地上的人,現在既不會動,也不會發出聲音。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再也不能被他抱著,再也不能不用走路也可以看到沿路不停變化的風景?小兔妖發出低低的嗚咽聲。眼前一片模糊,碩大的淚珠吧嗒一聲掉在他手上,卻是把他嚇得睜大了眼睛,於是更多的眼淚溢位眼眶,從臉頰滑落。溫溫熱熱的,滾落到嘴裡的時候,還鹹鹹的。和吃過的所有食物都不一樣。“誰!?”沈卿訣忽然睜開眼睛,將小兔妖抱進懷裡。夏壬壬冷不防聽他一聲呵斥,又被他不由分說地抱進懷裡,又是驚訝又是奇怪,順著沈卿訣的目光,充滿戒備地盯著前面的某個方向。對面的黑暗中再次傳來窸簌的聲音。夏壬壬剛才都沒弄明白自己是怎麼將狼妖殺死的,體內雖然有流傳的奇異的力量,但是也不懂如何運用。要是再被襲擊一次,他幾乎可以預見自己和沈卿訣的下場。“可憐的是,你要是掛了,還是光著蛋蛋掛的,這將是我合作過的宿主裡死得最沒面子的。”系統忽然冒了出來。夏壬壬正要詢問系統剛才做什麼去了,前方發出聲響的黑暗裡,卻是走出來一位身穿黑衣的勁瘦男子。他正要去看黑衣男的臉,就聽沈卿訣對著那人又是一聲大喝:“轉過身去!再看就剜了你的眼睛!”對面的黑衣男居然二話不說就迅速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們。夏壬壬看這情形,鬆了口氣。這黑衣男看來是沈卿訣的人,否則也不會這麼聽話。他正想著,沈卿訣已經將裝著衣服的包裹拿過來,為他穿好衣服。“小東西,再叫一聲‘好哥哥’給我聽?”沈卿訣蠱惑一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