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凝滯起來。錢淵埋著頭,沒敢說話,連看一眼發脾氣的人都不敢,立刻跑過去扶著紀霖的手。三人當中,紀霖成了最鎮靜冷淡的那個,由著錢淵拖他出去,半拉半拽的,一不小心右腳就著了地,發出“嘶”的一聲痛哼。夏壬壬倒茶倒了一半,將紫砂壺“砰”的一聲摔在桌上。錢淵以為他心疼紀霖,連忙將人抱了起來,不敢叫他的腳再碰到地面。“你是越發的不中用了。”夏壬壬悶著聲音發脾氣。錢淵低眉順眼地認錯:“乾爹罵的是,我該死。”他也不敢再喊“爸爸”這樣的稱呼,這稱呼本來就是帶著調弄的意味,不正經。夏壬壬背對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走。臥室裡就有浴室,平時也只是白香雲自己使用。錢淵覺得紀霖髒兮兮的,還是不夠格,再說他自己都沒有用過呢。這黑乎乎、乾巴巴的小子,今天就是運氣好吧?乾爹大概是打算借這個小子,好好樹立一下自己的慈愛形象,整頓一下偏院的風氣吧?錢淵帶著紀霖去樓下浴室,腦子裡彎彎繞繞想了好多,看著紀霖時,眼神也越來越複雜。“你自己洗,我去給你拿身乾淨的衣服。”他丟下這句話就走。紀霖緩緩抬眼,朝他的背影盯著看,覺得那脊背寬得像一座崎嶇不平的山,毫無美感。夏壬壬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被燃著的香木燻得受不了,負手踱著步子下樓,轉角經過浴室,看到紀霖依舊傻站在那裡,對著門口的方向發呆。看到夏壬壬出現,紀霖嘴唇微動,喊道:“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