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願光芒與你同在。”夏壬壬笑。蘇浣之看了一眼天邊的月亮以及頭頂的路燈,微微揚起嘴角,“願不忘初心。”夏壬壬朗笑出聲。他怎麼覺得蘇浣之這句話,有點戒告他的意思呢?不忘初心,原主的初心是什麼呢?當初杜迴風學了導演系,又在明知道沒市場的情況下,拍了部冷門的藝術片,憑藉的就是一顆對電影的赤誠之心吧。可是從去年作品獲獎,有了名氣,上門求合作的商業合作多了,獲得的回報越來越豐厚,就逐漸沉淪在這名利場中,成為了享樂主義的奴隸。蘇浣之倒是一直沒忘初心,以至於跌進深淵還能冉冉升起,像太陽一樣光芒萬丈。“這就是差距。”夏壬壬喝完第三罐,臉就開始變紅,眼神也迷離起來,他拍著蘇浣之的肩膀,笑道,“浣之啊,你可真厲害,我有機會和你一起合作嗎?要不你把我簽了吧,你不是有那個……那個獨立電影工作室嗎?”蘇浣之有些無奈,“等你清醒的時候再說吧。”夏壬壬拍拍自己的胸膛,說:“我很清醒,你看不看得上我?給個準話。”說著他又開了一罐酒,咕嚕咕嚕地往嘴裡灌。產自蘇浣之的電影工作室的作品,一般都是質量與票房的保證。就算偶爾冒出幾部票房慘淡的,那也是因為蘇浣之又想要追求純粹的電影藝術,無視了市場。夏壬壬想要進他的電影工作室,這種心態他非常理解——就是提出來的方式有點猛浪了。“浣之啊!”夏壬壬啪的一下將易拉罐擲在地上,“你看我行不行啊?你就給我個機會吧,我這人既大方又善良,電影還在國際上拿過獎,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這話聽起來就不像是在請求合作,倒像是在告白求愛。蘇浣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想這人真的是醉了。夏壬壬歪歪倒倒地站起來,然後衝他擺手,嘴裡嘟囔著:“不同意的話,我就回去睡覺吧。”蘇浣之剛才除了有種被對方告白求愛的錯覺,真的認真考慮了一下要不要把夏壬壬籤進自己工作室,對方有天分有人脈,如果不是作風太浪蕩,完全就是前途無量。他準備喊住對方,夏壬壬卻主動又回頭,張著嘴傻笑道:“哦,我忘了提醒你,這裡很難等到車,你……你等著,我回去睡覺,順便喊人來送你回去……”“你回哪去睡覺?”蘇浣之有點急,按住他肩膀,不讓他繼續往前跑。夏壬壬指著剛才出來的轟趴別墅,“那裡啊。那裡都是我的朋友啊。”蘇浣之想到那裡亂糟糟的場面,還有亂糟糟的人,就忍不住皺眉。夏壬壬被他按住肩膀,居然站在那裡閉上了眼睛,似乎打算這樣睡過去。“車鑰匙給我。”蘇浣之說。喝醉後的夏壬壬懵懵的,很聽話地從兜裡掏出了車鑰匙。蘇浣之接了過去,說:“你也過來。”夏壬壬就跟了過去,走出一條歪歪扭扭的路線。蘇浣之看不過去,按著他的肩膀,把他越走越歪的步子扳正。在保持紳士的基礎上,讓一個喝醉酒的人好好走路,是一件特別耗費心神的事情。蘇浣之覺得他快要忍不住將人直接扛在肩膀上了。夏壬壬被他按著肩膀走了一路,忽然停下來不動了。“怎麼了?”蘇浣之問。夏壬壬對著他伸展開手臂,凝視著他的臉。蘇浣之覺得對方可能是準備擁抱他。“我的朋友啊,”夏壬壬說,“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蘇浣之問:“什麼秘密?”夏壬壬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撓頭,然後又開始“啪啪”地打著路燈下的飛蟲,鬧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說道:“我的秘密……我的秘密……就是……哎呀我也忘了,喝多了就記不清了,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啊……我的……”蘇浣之的耐心在他慢悠悠的語速中耗光了,沒帶任何猶豫地把他扛到肩膀上,疾步朝停車場走去。被扔進車裡的時候,夏壬壬口中還在唸念有詞,說我有一個秘密,但是就不告訴你,嘿,就不告訴你。“你住哪兒?”蘇浣之問。夏壬壬咕噥道:“你等下啊,我問下我爸爸。”蘇浣之:“……”系統:“……”蘇浣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決定放棄和他正常交流。於是等到夏壬壬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裡。既不是記憶裡的杜迴風的家,也不是什麼酒店。房間裡亮著小夜燈,電子鐘上顯示的時間是2:33。從窗戶看出去,這裡是一片高檔公寓住宅區。“我到底做了什麼?”夏壬壬驚奇地問。系統說:“你跟一個男人回家了,在這充斥著寂寞與渴望的夜晚。”夏壬壬:“……”片刻之後,他的記憶慢慢恢復過來。想起自己和蘇浣之喝酒聊天,另外求著蘇浣之把自己籤進他的工作室,之後的記憶就開始斷片,唯一確定的是,自己正睡在蘇浣之的家裡。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感到有些口渴,就打算去外面倒杯水。剛掀開被子,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了,並且看尺寸,還是蘇浣之的睡衣。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加上一頭睡得亂蓬蓬的頭髮,看起來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