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正在換紗布,殷羽鐸看了下牆上的時鐘,快十點了,他讓李嬸先回去。左手的傷口基本結疤,不用再纏紗布,右手的刀傷依舊未癒合,若是動作大點,會有撕裂的刺痛,加上這幾天來,楚宥都在輸程式碼,當紗布解開時,還能看到殘餘的殷紅。殷羽鐸坐在楚宥右側,握著他手小心翼翼和他上藥,楚宥鼻翼間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對方低著頭,神態專注,楚宥目不轉睛地盯著近在咫尺的輪廓分明硬朗的側面,兩個人所處地位、階層,接觸的東西事物完全不一樣,很多時候都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但這樣安靜地待在一起,誰也不言語,氣氛也並不覺得多尷尬。傷藥上完,殷羽鐸拿過乾淨的紗布把楚宥的右手一圈圈纏上,在最後結尾繫帶時,他聽到的一聲痛吟。殷羽鐸以為自己太用力了,便放輕了力道,他抬頭,卻見楚宥躲閃的目光,以及對方不知何時放在自己腹部的手,蔥白的手指捲曲,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只一下,殷羽鐸就猜到了原因。“他踢你了。”殷羽鐸用的肯定句,隨後溫熱的手覆在了楚宥顫抖的手背上。像是被燙到般,楚宥把手抽了出去,殷羽鐸的手直接碰到他腹部。肚裡孩子慢慢安靜下來,不再折騰,楚宥呼了口氣出去。他正準備起身回臥室睡覺,身體忽然騰空,隨後整個人被打橫抱著去了臥室。把人放在床上,殷羽鐸順勢伏身壓了上去,他抓著楚宥兩隻手腕,以防他掙動,把剛剛包好的紗布又弄出血來,低頭間,看到楚宥一臉慌亂,眼睛也瞪得很大。殷羽鐸在他眼簾上親了一下,撥出的熱氣讓身底下的人渾身僵硬。這個吻並不像之前那樣單純,帶著濃濃的將要衝破束縛的。“別說話,別拒絕我。”殷羽鐸吐露著蠱惑的話。當他感覺到壓著的人身體有了軟化的跡象,動作也由最初的狂風驟雨,變得和煦起來。殷羽鐸對待一件極為珍貴的寶貝一般,輕柔的吻落在細軟的肌膚上,手順著對方衣服下襬探了進去,攬住勁瘦的腰際,將兩人間的距離拉到了零,甚至是嚴絲密縫。似乎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有種這個人是完全獨屬於他的感覺。☆、 因愛生痴因愛生念,因愛生痴,因愛生怖。這大概是殷羽鐸當下最真實的心境寫照。他發現他想要的更多了,不只是讓對方一直呆在他身邊,他甚至於希望,對方眼裡,心裡,也都全部是他。殷羽鐸將頭從楚宥頸脖上抬起來,他深黑的眼睛對上楚宥清明的眼眸,他開口,聲音低啞。“試著去喜歡我,行不行?”他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想要的都會不擇手段、用盡全力去搶奪,他並非純良的人,也沒有多餘的善心,可是人的真心,他奪不來。楚宥眨了下眼,臉上因為兩人的過度相擁,還殘留著絲絲熱氣。喜歡?他想自己大概是幻聽了,可殷羽鐸看著他的神情太過專注,他想無視都不可能。喜歡啊,他曾經那麼用心去喜歡過一個人,可結果呢,真心被人丟地上,還被嫌棄磕腳。這是他的第二次人生,在經歷過一次慘死後,他能用的力氣,都在好好活著這上面,其他的,他已經無力去作為。所以,他只是看著殷羽鐸,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來。暈暗的燈光裡,寂靜在悄無聲息蔓延。原本的情熱,也在慢慢消退。吃過早飯後,楚宥在殷羽鐸離開半過多小時候,才出門。去的地方依舊和昨天一樣,軍區第五醫院。還是住院部某個高階病房。他站在大型機械儀器面前,看著上面從左往右劃過的波浪線,似乎數值比他昨前天來時要高了一些,果然從國外竊取來的治療方法就是有療效一些。楚宥走到窗戶邊,香水百合依然盛放著,整間病房都洋溢著馨甜的幽香。他從飲水機底下用杯子接了些水,灑在花瓣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在暖日照射下,反射出璀璨耀眼的七色光彩來。回到病床邊,楚宥從兜裡拿出一片,剛才在樓底走廊外隨手撿來的銀杏葉,並將它放在了徐悠然的手心裡。“送你的,再過幾天,銀杏葉就要落光了,如果你還想看一看的話,可以早點醒過來。”“你會想要知道我是誰吧,那我告訴你,我姓周,叫周深。我明天估計不能來了,一個星期,沒有時間了。再見,小然……”當楚宥走開後,高階病房內頃刻陷入沉寂,一陣狂風從窗臺吹進來,將徐悠然手上握著的銀杏葉吹落子在地上。原本閉著雙眼的女孩,倏地睜開了眼睛。她轉動許久未曾動過的脖子,左右尋找,然後在門後的牆角邊找到了那片銀杏葉,她翻身,掙扎著從床上爬過去,嘭地一聲悶響,整個人摔在地上。聲音驚動到外面路過的一名前來查房的護士,護士看到徐悠然,大叫了起來。“醫生、醫生,704病房的病人醒了,她醒了!”德勝企業,徐凌正在向韓三爺報告進口的幾箱貨物因為海關那邊嚴查,只能暫時延後到貨時間,這邊也會積極派人去疏通關係。他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徐凌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