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安琪·萊克特往日挺直的脊樑微微彎著,不是以喪氣猥瑣的姿態,而更像是弓緊脊椎、四肢著力的小兔子,面對天敵時高度緊張,時刻準備著轉身逃離。看來俄羅斯一行的本質著實讓她吃了一驚。安德伍德稍稍抬了抬頭,語氣轉而變得緩和:“你在害怕,安琪。”“如你所說,”她回答,“午夜與男人見面,每個女孩兒都會害怕的,總統先生。”他站起身來。不過一個簡單的動作,對於安琪·萊克特來說卻是對峙方的率先行動。她本能般地想要向後退去,好在剋制住了。“為何害怕?”他問,“我不會害你,安琪。”安琪搖了搖頭。“不會害我?是我幫助復仇者們襲擊拉托維尼亞的首相,她現在仍然生死未卜,總統先生。嚴格來說我已經是一名恐|怖|分|子了。”“我會保護你。”“保護我。”安琪重複了一遍,接著笑出聲來。她清脆的聲線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蒼涼。她仍然沒抬頭,灰色的眸子半垂著,呈現出一種決然又無奈的柔弱。“我的確很天真,但是我不傻。”安琪說,“去相信一名政客允諾的庇護。”安德伍德一聲嘆息。他透露出的不耐讓安琪瑟縮幾分,但那很快便消失了。“你甚至不敢看我。”“我沒——”弗朗西斯·安德伍德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安琪·萊克特抬起頭。她旋即屏住呼吸。灰色的眼眸觸及到他幽深的瞳仁,這是安琪自打踏入房間後第一次與安德伍德視線接觸。往日總是閃爍著好奇與試探的雙目猶疑不定,她幾次欲圖掙脫脫離,但年輕的姑娘如何撼動男人的力量?最終安琪不得不在安德伍德的逼迫下,慢慢地平靜下來。試探之時忐忑不安,真正強行交鋒時,她反倒是找回了熟悉的姿態。安德伍德眼睜睜地看著她眼底的焦灼一寸一寸褪去,逐漸地恢復清明。這才像話。“你希望我能幫助托馬斯·諾斯費爾德重新站穩腳跟。”安德伍德不急不緩地說道,“這對我沒壞處,安琪。”慌慌張張又畏畏縮縮的受害者有什麼意思?安德伍德不會把無害純真的家養兔子放在眼裡,但安琪·萊克特看起來與其他兔子沒什麼兩樣,可背後的諾斯費爾德,以及膽敢站出來的勇氣,足以讓她趁獵人大意時踢他兩腳再轉身竄逃。有靈性的姑娘,安德伍德也願意去提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