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說點嘛!”主持人撒嬌賣萌就差就地打滾了。“就是改變,改變了別人,也改變了自己,歸根到底呢,改變別人也是改變自己。”坐在臺下的池謹文臉上沒什麼表情,轉頭看看被拽來坐在他身邊的封爍,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樑。不管一起打了多少次球,這個傢伙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池遲他池大董事長就是覺得不爽啊不爽!釋出會之後是天池組織的餐會,看著琳琅滿目的自助餐,池遲想起了在《王子》劇組裡那些被人“投餵”的日子。也不知道那個有前途的小哥兒現在幹什麼去了。“要吃點羊排麼?一點羶味都沒有。”對著選餐檯發呆的池遲面前突然出現了一盤被切成小塊的羊排。端著盤子的池謹文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池遲接過了那個盤子,用盤子上本來放著的叉子紮了一塊羊肉放進自己的嘴裡。“味道是不錯。”看著池遲把羊肉吃了,池謹文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一點。“您要是喜歡,去澳國拍戲之前找個時間,我讓這個廚子專門給您去做。”“不用了,現在的年代好,什麼好吃的都有,沒必要一種東西覺得好吃,就一定要連著多吃幾次。誰知道會不會因為這個就錯過更好的東西呢?比如那個酒灼蝦球我覺得也不錯。”“您說的是。”池謹文的心裡一緊,他突然有了當年被奶奶手把手教著接管生意的感覺。池遲說的是好吃的,其實是暗示不要因為一個網劇的題材紅了就去做同質的產品,多看看不同的型別,也會有不同的發展。“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一件事。”女孩兒給自己的盤子裡夾了兩個草莓,直接用手把草莓放進了嘴裡,“一個人……要是十六歲的時候兄嫂死了,自己帶著侄子和老母親卻還是堅持要演戲,最後弄得食不果腹,侄子連學都上不起,那之後的幾十年她會怎麼樣呢?”“他的侄子會長大成人,成家立業,雖然和姑姑的感情不算深厚,但是逢年過節也會拜會,日子雖然苦一點,但是世上過苦日子的人多了,一代人又一代人的家業傳承不能只靠一個人的無私奉獻,自然也不能歸咎於一個人要按照自己想的方式生活。”看著池遲吃完了草莓,池謹文又給她拿了一個小蛋糕。“低糖的北海道,口感看起來也不錯,您嚐嚐。”池遲用叉子把北海道蛋糕劃開,放了一半在自己嘴裡。“入口即化,內容物做的很細滑,我肯定做不了這麼好吃。不對,現在的我自己都沒得吃,肯定也不會做這些了。”“你現在拍戲這麼忙,根本不用再靠研究給別人做點什麼吃來打發時間了。而且,世上最好吃的蛋糕,就是再也沒機會吃到的蛋糕。”當初承諾下次去就給他做蛋糕的人,應該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了,那些捧著點心的等待,就像懷抱著夢想的絕望一樣,不該屬於一個全新的她。“嗯。”池遲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把蛋糕吃完,她端起了一盤已經被拆好肉的大閘蟹,在上面澆淋了姜醋汁。“還是剛剛的那個人,她沒選擇去演戲,幹了點兒別的,也算是功成名就……她六十歲的時候有機會去演出自己人生的 為人回家的路上,池遲還想著“怨恨”這兩個字,她從來不怨恨別人,但是……會怨恨自己。不然,她為什麼叫“池遲”呢?為什麼就這麼痛快地甩下了曾經的她所擁有的一切呢?不過想想……要是恨天怨地將責任都歸咎於他人,那她也就不是現在的她了。所以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沒有切切實實的對與錯,只有一段又一段的經歷,把每個人都打磨成了完全不同的樣子。就像現在的池遲,和當初的那個人,也已經不一樣了。“你說,我請柳亭心去吃一頓沈主廚做的菜怎麼樣?我覺得她和沈家人的脾氣也挺搭的。”她問的是正在開車的於緣。“啊……挺好的。”於緣跟著池遲吃過不止一次的饕餮樓,雖然她自己對吃沒什麼執念,那也必須要承認饕餮樓的菜確實是她想象之外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