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緣前面這一招兒池遲姑且理解為她在玩兒性格,杜瑁居然想到了跟顧惜告狀,著實讓池遲大開眼界。原來顧惜還能這麼用啊?姑娘你狐假虎威的技能滿分啊。你信不信顧惜自己本人來了我也該幹什麼幹什麼啊?好吧,我就在心裡默默想想。面對這樣讓人無語的威脅,我們的一代傳奇影后還真認慫了。早上五點半,村子裡雞叫了,狗也叫了,太陽還沒升起來,池遲已經起床穿上衣服,走出了她的保姆車。此時的這個村莊明明有聲響,卻顯露著超凡脫俗的寂靜,雪山是靜默的,房屋是靜默的,沉睡中的人們是靜默的,就連地上帶著露水的草和麥苗,在雞鳴狗叫中,都是安靜的。運動鞋踩在村子裡的小路上,池遲看見不遠處有一縷炊煙裊裊升起,應該是有人在生火做飯了。葉芽兒端著食盆兒從房裡走出來,視野中出現了那個穿著一套灰色運動服跑步的女孩兒。這麼早,居然就在村子裡跑?早起 又不“這不是一個好世道,不管好人壞人,想活著都難。”為了讓杏兒相信她的這個身份安心先給寨子裡的人們教課,衛從武的兄弟們一起努力,偽造了“杏兒”和衛從武的“訂婚”經歷,什麼七歲的時候杏兒被衛從武救了,杏兒的娘懷著她的時候被衛從武救了,杏兒的爹跑生意被衛從武救了,總之,杏兒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被衛從武救了一遍,杏兒家裡才會把她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知書達理的姑娘嫁給衛從武這麼一個莽漢。口說無憑,他們還要偽造證據,甚至又生造出了一個和杏兒有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的人,來證實這份婚約的有效性。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可謂是笑料百出,衛從武由著他們這麼胡鬧,在他們快要露餡兒的時候還會幫他們打岔兜底。杏兒信了,或者說她不得不信,畢竟“武頭兒準媳婦”的身份能讓她在這個村子裡更好地活下去,甚至,她可以試著在這裡找到一些跟匪首牛瞎子有關的身份。在整個村子人們的圍觀下,“杏兒”和衛從武之間的“感情”也“突飛猛進”。村裡將有一個極有可能不會逃走的教書先生了!因為這個訊息,村子裡的年輕人都開心了起來,恰逢冬至,所有人都琢磨著吃點好的。就在這個時候,衛從武幾個兄弟中年紀最小最愛笑的衛小二死了。年輕的屍體躺在茫茫的雪原上,最後留給這個世界的是用鮮血融化了身下的積雪。衛從武設下圈套,抓住了兇手——附近一個山頭土匪窩裡的兩個嘍囉。人們這才知道,衛小二到底是怎麼死的。能一飛鏢弄死兩隻兔子的衛小二,穿著一個破爛斗篷還天天臭美的衛小二,那天手氣不好才抓了一隻兔子,那天不過是跟往常一樣抖著自己的皮毛斗篷,就被這兩個土匪給盯上了。用的是殺豬的刀子,喉嚨放血,抽了好久,血也流了好久。兔子被拿走了,斗篷被扒掉了,現在,兔子已經沒了,斗篷掛在了衛小二的墓前。衛從武說著本章開頭的那一句話,親自動手打死了這兩個土匪。槍聲響起,杏兒看著那塊熊皮飄搖在新建的墳頭上個,恰如一面旗幟。在某個瞬間,她的眼睛裡一無所有。下一秒,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那夥土匪就是牛瞎子,那就讓衛從武去對抗牛瞎子,正好有助於她執行自己的任務。處決了兇手,衛從武摩挲著墓碑,就像在擁抱自己的兄弟,漸漸地,別人都走了,杏兒也想走,卻被衛從武叫住了。“過兩天,我讓人送你下山吧。”男人用那塊老熊皮擦擦自己的臉,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年輕女人的臉上是震驚和茫然。“花嫂子說明天要教我烙餅,你吃麼?”“你下山吧。”“我現在會燒炕了,我還能縫衣服。”“你下山,好麼?”四目相對。杏兒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我去哪兒?”“我送你回家……”衛從武的嘴唇抖了一下,眼神平靜到只有磐石一般的堅毅。“你是個畜生!”杏兒突然大罵了一聲。“畜生!我跟你在山上呆了這麼多天,你現在把我送回去,你是要逼死我麼?你是要別人都指著我的脊樑說我是個連莊稼漢都不要的破貨!”眼淚飈飛,杏兒的聲音尖利得讓人心碎。“你是要逼死我呀,你是要逼死我呀!”瘦弱的身體裡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嚎哭聲,衛從武震驚了許久才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卻被她一巴掌抽在了臉上。“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我也不用你送,我就在這刨個坑埋了算了,一樣要死我還就當了你衛家村裡的冤死鬼!”響亮的巴掌聲驚動了樹葉,也驚到了杏兒自己,她收回手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然後又愣愣地看著衛從武。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流出來,她的臉已經漲紅了,一點也不文靜,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知書達理。強行用手按住杏兒的肩膀,衛從武的聲音比剛剛溫和了許多,彷彿他握著的不是一個人的肩膀,而是一個什麼玻璃做出來的寶貝。“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