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吐了一回。暈機這種事兒是很容易有心理陰影的,陳方特別怕池遲一會兒再不舒服。池遲自己倒是完全忘了自己上次的窘迫模樣,還側身跟宮行書閒聊了幾句。“看見你的狀態好,我就放心了,別忘了明年還得拍我的電影,希望到時候你也能有個更好的狀態。”從現在到明年三四月還有大半年的時間,顯然宮行書導演沒話找話,已經忘了自己的時間概念了。對於自己演戲時候的狀態,池遲一直是很敬業的,聽了宮行書的話,她立刻進入了演員的狀態:“我還不知道您的那個戲人設是怎麼樣的,我現在手上這部戲大概要從八月底一直拍到明年二月,如果您這邊有特殊的要求比如肌肉含量什麼的,我可以提前做準備。”啊?提前準備?什麼提前準備?宮大導演的腦子費勁地轉了個彎兒,手在自己的褲子上一搓,才想明白池遲說的是什麼。“不用不用,沒什麼好準備的,只要你紅光滿面地進劇組就行了。”……聊了一會兒,池遲吃完了晚飯就睡了過去,抵達霓虹大概也得晚上十點,加上後來出關、趕往酒店和入住等一系列手續,再想好好休息就得深夜了。飛機背對著太陽飛行,機艙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空乘關掉了機艙裡的主要照明燈,些微的光暈從裝置燈和指示燈上散發出來。宮行書歪頭看向安睡的池遲,大手習慣性地在自己的下巴上捋了一下,只摸到了光潔的皮肉。想來,距離那個震耳欲聾的雨夜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了,就像那個地下樂隊聚集地已經被人舉報之後關閉了一樣,很多事情就該被那場大雨沖刷感覺,比如池遲心中憋悶的負面情緒,比如他看見一個沉鬱的池遲時心中那種反常的想要做點什麼的衝動。可是,沒有。這些天,他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時光在倒流。太陽彷彿從西邊升起,從東邊落下,漫天的雲霞漸漸收攏,歸於晨間那清冷的山岫,鳥兒倒著飛行,放下了嘴裡的食物,扇動著翅膀回到了巢穴裡,他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揹著書包的少年,就看著這一切悄無聲息地發生。這時,他看見了一隻蝴蝶。白色的翅膀上有藍色和紫色的紋路,身體是讓人覺得灼熱的紅色。那隻蝴蝶緩緩地飛過少年的他的眼前,好像帶了金色的光暈。它,當然也是倒著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