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空蕩蕩的荒漠上,背後是金光璀璨的夕陽,把黃沙照的像是黃金一樣耀眼。那些金光也把她整個人都進行了細細的裝裱,某些角度上看,就像是整個人在燃燒。這些都沒有引起申九的注意。她在面無表情地思考,卻不知道自己該思考什麼,就像她殺了頭兒,卻不知道自己殺了頭兒之後該乾點什麼。一陣風吹來,把沙子吹到了她的嘴上。她嘟起嘴吹氣,想把那些擾人的沙子吹掉。她的嘴裡發出了一陣氣音,在這個寂靜的沙漠裡,成了唯一帶有人氣兒的聲響。這個聲音讓刺客申九突然想起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她一邊往前走,一邊試著用嘴吹口哨,她看見很多人吹過,那些人中的很多人都死在了她的劍下。吹口哨這件事兒本身是很有趣的,至少申九是這麼覺得。她調整著自己的嘴唇,努力地往前吹氣,一陣氣兒,又一陣氣兒。後來乾脆停下了前行腳步,只為了揣摩如何能讓自己的嘴發出想要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夕陽溫柔地看著那個努力想要吹出口哨的女孩兒,漸漸西下。一陣清亮的聲音突然從申九的嘴裡發出,她那張被風沙摧殘到僵硬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申九的腳步突然更加輕快了起來,她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尋找著剛剛吹起口哨的感覺。黑色的長劍她隨意地搭在肩膀上,風一吹,紅色的髮帶拍打在黑色的劍柄上。“cut!ok啦。”所有人在知道這一條終於拍完了之後全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經過兩天的折磨,他們都已經對這個鏡頭不抱任何希望了。居然就這麼過了。劇組所住的酒店距離拍攝地有兩個小時車程,地處祖國的大西北,雖然看起來太陽還沒完全落山,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八點。返程的路上,池遲卸著妝就睡著了,化妝師們憐惜地看著她被太陽曬紅的臉頰,都不忍心打擾她。坐在前面的車裡,杜安老神在在地喝茶,一邊喝茶,一邊回想著剛剛池遲的那段表演,搖頭晃腦,像是資深戲迷在聽名旦清唱。“老師,既然第三十幾遍就不錯,您讓她一直走那一種就行了,何苦讓她再走到一百遍呢?”一百遍這個數字說起來輕鬆,真的走起來,不足百米的距離乘以一百那也是近萬米,在旁邊看著的人都覺得又累又曬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