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得很有質感啊!”“[秒拍連線]看這段打戲,她身材好好嚶嚶嚶……”基於“爍爍的好友我們都要愛護”的原則,閃閃們對於池遲的態度非常親和,甚至有人把她收成了“牆頭”,在網上扒拉了一下僅有的幾張劇照和影片之後,掰著手指算起了她兩部電影上映的日子。從鎂光燈下終於脫身,癱坐在車裡一動不想動的女孩兒長出了一口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一天過得是怎樣的精疲力盡。不求愉快假期,但求趕緊進組! 荒漠大漠,孤煙,不怎麼直,長河,落日,真t圓。曬死人了!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一百多號劇組工作人員每個打扮得都可以直接去銀行搶劫還不會被拍到臉,帽子下面套著紗巾,紗巾裡頭戴著口罩,口罩下面……還有另一個口罩。拍攝所用的各種器材被塑膠紙層層疊疊地包裹著,也是為了防止被沙塵進入到關鍵部位,每一次大風吹起了揚沙,都是攝影師們的心在滴血。“這是走了第幾遍了?”穿得跟外星人一樣的副導演問旁邊的助理。“九十幾了吧……”助理不是很確定地說。隔著口罩紗巾防風帽,副導演無奈地搖搖頭。“老爺子這是在玩命啊!”助理轉頭看看那一“團”坐在監視器前面老神在在的導演,沒看出他有要玩命的跡象。“杜導挺好的啊。”“廢話,那個老狐狸是在玩女主的命。”在被“玩”的人就是池遲。太陽從東方到了西方對她的臉進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炙烤,她在同一段路上已經走了整整兩天。這段戲的要求很簡單,申九殺了自己的主人,逼退了原本要圍殺她的四大殺手,獨自一個人走在荒漠裡。是的,劇本只有一句話:“獨自一個人走在荒漠裡。”她就走啊,走啊……來回往復,不見盡頭。“cut!”杜導演揮了揮手,幾個工作人員立刻去把池遲拽回來,幾個化妝師飛撲上去給她補妝……更重要地是擦掉她臉上的沙子。“走的很好。”杜導演笑眯眯地說。池遲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多麼的驚喜,畢竟這句誇獎她已經聽了幾十遍了。不過她還是笑著,就是笑容已經不那麼明顯——她臉上的面板有點乾裂,笑的時候會有點疼。“再走一遍吧。”杜安依然笑眯眯地。“好。”池遲也笑眯眯的。旁邊的工作人員不知道為什麼,都覺得周身一陣惡寒。一條路走了九十幾遍,人類想象得到的能走的花樣兒幾乎都走完了,工作人員很貼心地在路上放了幾顆小石頭,因為這條路上的石子兒都被池遲踢沒了。池遲乖乖站在原地看著,旁邊的化妝師姐姐們在擦著她耳朵眼裡的沙子。“放根樹枝吧。”她對著那些人提出了一點小小的要求。一小節帶著枯葉的樹枝就出現在了她的必經之路上。準備工作結束,女孩兒又站在了攝像機的前面,身上穿著黑色的勁裝,手臂上有金屬製成的護臂、腰上掛著黑色的鞭子,還要拎著作為道具的黑色的長劍。她的背影是黑色的,唯有紅色的髮帶在風中招搖著不同的色彩。申九走的很慢,步伐卻很輕快,飛起一腳踢走面前的石子,她的步伐更輕快了。走到一截枯枝的旁邊,她彎下腰把樹枝撿起來叼在嘴裡,黑色的長劍往身後一背,頭隨意地扭了扭,彷彿下一步就能邁出一個海闊天空的新世界。“你覺得她……走得怎麼樣啊?”杜安慢悠悠地問站在自己前面的一個攝像師。那個攝影師打扮的像個“沙漠劫匪”,一條破布包裹了整個腦袋,只有眼上戴著的黑色墨鏡露在外面,他就是當初自己嘴欠說如果池遲被選中自己就來噹噹攝像師的馮宇京。“越來越鬆弛自在了。”馮宇京悶悶地說,整整兩天磨一個動作,池遲每一遍走的都和前一次很不一樣,這種不一樣只是表面上的,如果拿池遲昨天早上走的第一遍和現在走的這遍去比較,就能發現這個小姑娘不急不躁一遍遍走下來,真的是磨掉了自己身上所有表演的痕跡。她就是在很純然地放輕鬆,還會看看兩邊風景,就能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個心中有什麼在變化的申九。“嗯,自在,自在最好。”杜安點點頭,又喊了cut。這次他依然笑眯眯地讓池遲再走一遍。池遲也依然笑眯眯地答應了。就這樣,她剛剛好在這條路上走完了一百遍。杜安沒說讓她再走一遍,也沒說ok了。他站起來,脫掉自己的一堆防護罩走到了太陽底下。太陽即將落山了,整個荒漠都帶出了一種璀璨的金紅色,天上偶有被風梳理過的疏雲,紅豔似火。杜安自己沿著池遲走過整整一百遍的路走了一遍,轉回身,走到了池遲的面前。“你就用你現在這種狀態,去走第三十六遍的那種感覺。”旁邊立刻有人挑出了第三十六遍池遲走的樣子給她看,池遲看了看,想了想,點點頭,表示明白。恰好一陣風吹過,她抬起袖子幫著杜老頭兒擋住了會吹打到臉上的細沙。“準備好了吧?”杜導演這次沒笑。池遲一如既往笑眯眯地說:“準備好了。”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