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遲再看一眼那一堆花邊新聞,鎖定了楊菲兒這個名字。“我每次看見你的時候,你總是在出狀況。”她搖頭、嘆氣,彷彿在感嘆眼前這個傢伙流年不利、狀況百出。“是啊,我還記得 狗仔恰好讀秒結束,綠燈換掉了紅燈。封爍一踩油門,連過了兩輛車衝到了車流前面。後面那輛車跟的很緊,封爍的連續變換兩次車道都沒有甩開它。京城的交通狀況也容不得封爍連續超車,只能任由後頭那車死死咬著,它甚至還試圖與他們的車並行。一側的車窗開著,一個狗仔捧著專業照相機對著他們的車子大喊:“封爍,看這裡!小美女,看這裡!”不僅明目張膽地跟車,更出言挑釁,態度惡劣,語氣輕佻,不過是因為現在被跟蹤的人根本拿他們沒辦法。封爍抓著方向盤的兩隻手上都暴起了青筋。池遲面無表情地看著車窗外,看著他們如鬣狗一般尾隨,期待著封爍這隻鹿或者羊能稍有疏忽,給他們撲上來撕咬的機會。一個娛樂圈,跟個動物世界也差不了什麼。跟在顧惜旁邊的時候,池遲當然是看不到這種情況的,想要採訪的記者在來了之後會先被塞上一筆“車馬費”,走之前還有助理檢查照片,甚至照片都不用拍,會有助理把處理好的照片發到他們的郵箱裡,他們只要按照金錢的意願去寫通稿,就能過得很舒服。因為顧惜是一隻獵豹,記者們之於她不過是腐肉就能打發的烏鴉。狗仔再次故意用車來傾軋封爍的車道,封爍深吸一口氣,情緒繃的越來越緊。一隻與以前比白淨了許多的手從後面伸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安安穩穩地開車吧,我可不想當戴安娜第二。”那隻手的手心很溫暖,拍的節奏也很舒緩,像是安撫一個驚了夢的孩子。封爍抬眼看後視鏡,發現池遲居然笑得很慈愛?“只要你的情緒不失控,交通法規還看著他們呢,京城這個地界兒,沒人給他們搭臺子,他們也唱不了大戲。”池遲用手機也給那位態度囂張的狗仔拍了照片。“我也給我人生第一次被狗仔追留下個紀念。”在剛剛那一刻封爍是真的很憤怒,現在也是真的很想笑,後視鏡裡的池遲收回手之後就開始自言自語地給狗仔們前前後後拍照,倒像是看見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兒。“別那麼悠哉,小心被拍到。”“拍到也無所謂啊。”池遲的臉上是很輕鬆的笑容,“還能多糟糕呢?小報兒說你送你‘未成年’的小女友上飛機?只要你不生氣,沒有什麼怒打記者之類的訊息爆出去,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看向窗外,女孩兒眯了一下眼睛。“他們就是要激怒你而已,總想搞個大新聞,是他們的天性。”就像狗渴望最新鮮的肉。年輕的男人抬起一隻手撫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才想起自己到現在還沒卸妝。“我現在還頂著髮套……”“恩,你這是井玄九要送我飛上天了。”井玄九是封爍在《飛仙一劍》裡面的名字,在v裡池遲扮演的鳥仙原本和他只有一面之緣,在她被魔教教主所傷不能飛回天上之後,才和井玄九有了一段短暫的甜蜜歲月。“今天想要送你飛上天,首先我們要不堵車。”看著前面的“巨型停車場”封爍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池遲非常歉疚地一笑:“我忘了現在是晚高峰了。”“哦。”封爍透過後視鏡看著池遲。池遲也透過後視鏡看著封爍。狗仔的車就在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地方,兩個年輕人在車裡突然笑得忘乎所以。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笑的。但是隨著笑聲,剛剛的緊繃、壓抑和憤懣,就漸漸淡去了。“我覺得吧,咱們還不至於趕不上飛機。”笑完之後,池遲看著車窗外的一處,慢悠悠地說道。十分鐘之後“你說的快捷方式就是坐地鐵?”“準確地說,通往機場的叫輕軌。”頂著少俠頭,封爍跟在池遲的後面刷票進站,跟在他們身後的狗仔匆匆地買票,還要把自己的包過安檢。池遲衝他們招了招手,轉身拉著封爍就跑。感謝這裡是容納了幾千萬人的京城吧,無論多麼人們用多麼奇怪的造型在地鐵站狂奔,也不會引起人們的圍觀和慌亂。封爍七八年都沒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了,到了這種人潮如織的地方,明顯就是池遲的主場,她過去大半個月的增肌訓練產生了卓越的效果,封爍被池遲拖著跑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母老虎拖回洞穴的小鹿,完全掙扎不得。池遲拽著他的手臂,趕在車門關閉的前一刻和他一起擠上了車。列車開動,兩個扛著裝置的狗仔記者才氣喘吁吁地趕了進來,在人來人往的地鐵站,他們徹底失去了目標人物的蹤跡。“坐兩站之後換乘輕軌專線,大概四十分鐘就到機場了,時間挺充裕。”研究完換乘路線,池遲笑眯眯地對封爍說。男人喘了兩口粗氣,才有餘力說話,張了張嘴,看著一臉笑容的小姑娘,他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我突然想起以前一件特別傻的事兒。”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封爍扶著正對車門的鐵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