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遲是先去送了兩個地方的早餐外賣,才到了拍攝地報道的。今天是她和女主的對戲。整個劇組在女主電話一直關機的情況下一直等了整整兩個小時,女主都沒有到場。午飯的時候,導演的助理接到了一個投資人的電話,說女主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就先請假了。導演坐在保姆車裡喝著茶哼笑了一聲。“讓女一號的文替來演。女一號的臉靠以後補鏡頭。”導演可以用時候壓著投資人追加投資的方法來發洩此刻心中的不滿,別的人,那滿腹的怨氣就跟便秘時候的屁一樣急於尋找出口。比如:攛掇一下昨天剛來的新人,讓他們欣賞女主的文替捱揍。池遲站在距離女一號替身幾米開外的地方,文替小姐跪坐在地上。“那個……池遲是吧?你呢,一會兒下手的時候要狠一點知道麼,最好能讓觀眾感覺出疼來。”聽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助理這麼說,池遲扭頭看了看導演,轉回頭來對助理說:“那是不是該把文替換成武替比較好?”小助理:“……”小姑娘你不覺得自己戲有點多麼?“既然是文替的戲,那就得按照文戲來走。”池遲挑了一下眉毛,黑道大小姐的氣場飆到了兩米開外。無論從哪個角度,池遲都不想理會那些莫名其妙人的指手畫腳,等了兩個小時有怨氣是一回事,想把怨氣往一個不相干的女孩子身上撒是另一回事,這麼愛看動作片就該回家好好地跟左手相親相愛,為什麼要出來工作呢?“action!”文替只覺得眼前一花,對面的女孩兒已經撲了過來拎住了她的領子。“就是你勾引的他!”聲音不怎麼尖利,在別人耳邊卻有一種呼嘯的質感。“這個女的吃什麼長大的?”一時間,文替的腦海裡只有這一個想法了。池遲拖著文替往牆上一撞,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她的手臂墊在了文替的肩膀下面幫她緩解了絕大部分的衝擊力。“說,你到底怎麼才肯離開南宮麟!”“我已經查過了,如果沒有南宮麟,你家的醫館根本就開不起來,你有什麼資格纏著他?靠著這張臉麼?”池遲的聲線壓低之後帶著一點淡淡的磁性。此時在對方的耳邊響起,就像是一條毒蛇纏著她的血肉和靈魂。文替小姐覺得自己的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還說自己是書香世家,你根本就是個狐狸精。”池遲的眼神從文替的眼睛漸漸地往下掃,越過鼻子,最終落在她的嘴唇上。“你……你想幹什麼……?”文替的聲音帶著十分自然的顫抖,在顫抖中有憤怒也有驚惶。“好!過!”導演拍拍手,表示一幕有走位有動作的戲一條過了。池遲很自然地鬆開文替的領子,隨手還幫她捋順了一下上面的褶皺。“合作愉快啊。”少女的笑容依舊是那種甜甜軟軟毫無攻擊性的,可憐的文替姑娘卻還記得剛剛那個讓自己毛骨悚然的眼神。導演又回放了一邊監視器裡面的畫面。終於忍不住笑了。這個小丫頭,實在是太有想法了。剛剛最後那一幕,這個小姑娘的表情神態,說她給女一號毀容說得過去。說她要給女一號一個強吻……好像也說的過去。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池遲根本沒時間去管別人想什麼,她掏出小本子對照自己昨晚畫的走點陣圖看了一遍,確定了自己估算的走位方式和導演要求的差不多,就要開始準備下一幕戲了。天依然不甚暖和,有無聊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打斷她的準備跟她說:“要不你下次來用你那個外賣箱子裝點飲料來唄,還能多賺一份。”任誰都聽得出來他是在譏笑池遲不過是個送外賣的。旁邊有人甚至笑出了聲,幾個群演對著池遲指點了一下不知道說了什麼,笑得聲音越來越大了。女孩兒的脊背一直挺得筆直,把腦袋本子上抬起頭,只看著那個開口的人:“好啊,有南瓜汁、玉米汁、紅豆漿、五穀豆漿……想喝什麼你幫我統計一下,超過五十份可以打九折。”她的態度太坦然,笑容太真誠,來尋釁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該再說什麼,訕訕地走開了。嬉笑聲漸漸小了下去,池遲又低下頭在有點料峭的冷風裡修改著自己的筆記。 蒂華幾天後,池遲跟著劇組轉場到了滬市。這是池遲自有意識以來第一次離開那個影視城。剛買的書包裡裝了一身衣服、一條毛巾、一套洗漱用品和她的筆記本。叫宋玉冰的文替小姑娘就坐在她的旁邊,自從那天搭過戲之後,宋玉冰就表現的非常喜歡池遲,現在正坐在她的旁邊跟她說著在滬市的好日子,整個劇組都是一種人傻錢多的氣派,到了滬市吃得好住得好,根本不用帶什麼。“有時間我帶你去吃小籠包撒,可好吃。”池遲突然覺得這個小姑娘挺可愛的。會帶著自己去吃小籠包的小姑娘,肯定是個好人呀。劇組在滬市包了一座小洋樓,a、b兩個攝製組要在這裡進行總共五天的拍攝內容,整個劇組大部分成員住在距離拍攝場地不足一千米的四星級酒店裡,當然,導演、製片和主演他們排除在這個“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