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步姿都英挺清傲的男人站在了書房前,示意傭人離開之後,便推門走了進去。柳笙在門口停滯了一秒。房門是敞開的,他迎著有些眩目的燈光望向房裡的男人時,腦海裡莫名起了恍惚的錯覺。男人有著一雙似乎無論何時都不會興起波瀾的湛黑眸子,那種純粹的色澤總是分外地容易引人沉迷其中。而此時男人就坐在那張書桌之後的椅上,抬起眼睛來安靜地看著他。“……”柳笙的心跳漸漸歸於平緩,面具下他的唇角慢慢地挑起來——……怕什麼呢?最壞不過是死在這紙醉金迷的卞都的江水裡一果魚腹,他本來就不稀求一個落葉歸根的結局。哦,不對……他早就成了浮萍,哪裡還有根呢?同樣揹著一個背叛了北方政/府的罪名死去,他沈家上下,都註定了這樣的結局。柳笙無視了心底那一點波瀾與不平靜不甘心,揚手摘了面具,擲在不遠處的地上。黑色的長髮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度,幾乎是剎那之後他就已經握著冰冷無把的匕刃刺向了沉默著的男人。——從幾年前他被北方政/府送去西洋留學,就已經是在這個人的身邊蟄伏下來,政/府為他虛構出來的身份背景,條條有據可依,他確信唐大帥早就給自己最寶貝的么子查清了身邊的一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