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飽滿的唇都抿著凌厲的弧度。“是、又、怎、樣?”“…………”四個字從那勾人的小嘴裡一聲一響地砸出來,跟對仇人似的,氣得方之淮差點沒壓住火給人扛肩上帶走。不過就算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杜文瑾的手腕也讓他攥得有些發麻了。杜文瑾冷著臉不動聲色地蹙了下眉,視線本能地壓下去從自己的手腕上掠了一圈。即便正在氣頭上,方之淮還是本能地一直注意著杜文瑾的神情變化,而接收了這個訊號之後,他反應過來,握著杜文瑾的手一鬆,低下頭望過去。紅得都有點泛青的指痕穩穩當當地攀在杜文瑾白皙的腕子上。看起來明顯得有點刺眼。方之淮心裡的火氣頓時洩了個乾淨,凌厲的眉峰擰起個疙瘩,他伸手託了杜文瑾的手腕帶到面前。“……疼怎麼也不跟我說?”“不疼。”杜文瑾冷著臉就要把手腕抽回來。“你不還沒給我捏斷嗎,疼什麼疼?”“……”方之淮無奈地看著他。杜文瑾神色依舊冰涼,面無表情,薄唇開合:“鬆手。”“我錯了。”方之淮一邊摩挲著青年手腕處細膩的面板,一邊低聲耐心地哄。杜文瑾沒接話,只翻了方之淮一眼,手腕仍是往外抽。他不經意側開視線,還沒完全轉過去,就感覺腕子上驀地多了個柔軟的觸感。與此同時,站在他視線裡剛扶起地上的嫩模的吳元良,和他旁邊的女模特一起望著他這兒陷入了呆若木雞的狀態。“…………”杜文瑾幾乎是不用回頭,也能猜得到方之淮剛剛是做了什麼駭人驚聞的舉動。他面無表情地轉回臉去。不出他意料的,方之淮正垂下頭去託著他的手腕輕輕地親被攥到泛了青色的地方。杜文瑾面無表情地咬了好一會兒牙,才忍住伸手一巴掌把這男人糊開的衝動。直到見方之淮保持那個姿勢舉著他手腕,眼見著要親上一圈的架勢,杜文瑾才終於忍不住磨著後槽牙從唇縫裡往外擠氣聲——“方之淮,就算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給我鬆開……”方之淮這一次倒是聽話,杜文瑾話音落了,他也抬起頭來。那張冷峻面孔依舊跟平素沒什麼區別,你甚至不能在他臉上或者眼底找出半點跟不自在有關的情緒來。尋找了半天都沒得到任何結果的吳元良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他不得不承認,方之淮之前的動作大概還真是順從本心自然而然。這麼一想,吳元良愈發覺著這個男人為了杜文瑾,已經讓自己的底線降到深不可測的地步了。真可怕。似乎是感受到了吳元良對自己的腹誹,方之淮抬頭之後,視線就不輕不重地掃了吳元良一眼。吳元良受這一眼的激將,伸手拍了拍呆愣的嫩模讓她先到外面等自己。待大堂裡沒旁人之後,吳元良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了兩步。“方總,娛樂圈水深著呢,就算您準備帶著環業往裡插兩腳,但沒站穩之前,還是別這麼高調。”他的目光在杜文瑾身上一掃,“否則,一旦真出了什麼壓不住的訊息,方總可能無所謂,文瑾可不一定承受得起。”吳元良這話算不上客氣了,杜文瑾聽完之後不著痕跡地拉了方之淮一把。然後他上前一步攔在了兩人之間。“吳大少爺,你這是貓尿喝多了呢?”杜文瑾無奈地看了吳元良一眼。杜文瑾跟方之淮親密無間了那麼多年,比誰都清楚,方之淮絕對不是什麼媒體口中稱道的正人君子;恰恰相反,方之淮如果真動起手段來,別說吳元良自己,即便再捆上吳元良他管事兒的父親也不夠看。而從上次茶樓兩人交談來說,關於自己和方之淮的關係,杜文瑾覺得吳元良應該已經沒什麼芥蒂地接受了。故而,此時他便只當吳元良是因為什麼煩心事喝了酒,這才語氣衝了些。他也就沒讀懂吳元良聽完之後,看向自己的那飽含著複雜情感的一眼。不用別人說,吳元良也覺著這個要追不敢、要放不願的自己慫得不像個男人,他用了幾秒的時間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便朝杜文瑾笑了笑,“剛剛被灌了不少,語氣急了點,杜少別見怪啊。”杜文瑾唇角一撇,似笑非笑:“嗯,這才順耳了——你下次再用‘文瑾’這種稱呼噁心我,我可不搭理你。”“……”吳元良苦笑一聲,眼底有狼狽的情緒掠了過去,他匆忙將話頭轉開,“你來這兒是……?”“電影殺青,訂好了地方辦個殺青宴,我先帶著資方過來踩踩點。”杜文瑾笑吟吟地一揚下巴,示意了下方之淮的方向。“這可是我們劇組的大金主,怎麼也得捧著來。”“帶資進組啊?”吳元良嘆了一聲,若有深意地補追了一句,“我還以為,憑方總性格,應該更喜歡‘金屋藏嬌’呢。”杜文瑾聞言,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來:“……你是不是欠打?”吳元良笑著抬手告饒:“杜少息怒。……這樣,你要是實在氣不過,今晚你們劇組的殺青宴,記在我賬上——這夠賠禮道歉的了吧?”杜文瑾剛準備應下,他身後安靜了好一會兒的男人驀地開口,聲線低沉微震。“瑾兒氣量沒那麼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