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完妝出來,杜文瑾發下原本剛拍完戲應該其樂融融的劇組裡,此時的氛圍著實有點奇怪。等他繞過了收拾器材的工作人員,看見了站在康成幄身旁的人是,杜文瑾才明白了原因。“你們環業是不是離著破產不遠了?”剛結束最後一場戲,杜文瑾心情大好,連對著方之淮的口吻都輕鬆玩笑起來:“這要是沒破產,就算你是投資人,這整天往劇組裡跑合適嗎?”只可惜在場其他聽著的人裡,也就方之淮一人能笑得出來。——畢竟不久之前,他們還親眼見證著這兩位的劍拔弩張,這會兒聽見杜文瑾這語氣,有幾個覺著是玩笑的?怎麼聽怎麼是挑事兒的節奏啊。康成幄轉過頭去給杜文瑾使眼色,一貫慈祥笑容的康導難得有點五官扭曲,杜文瑾見了,臉上笑意更甚。見杜文瑾沒有退避的意思,眾人都嘆了口氣,帶著一種詭異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反正已經殺青了,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吧,本來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事兒。只要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成。正在劇組裡眾人憂心忡忡地等著他們大金主的反應的時候,就聽見方之淮低笑了聲,低沉聲線帶著再明顯不過的愉悅——“我是因為誰才來的,你不知道?”“……”杜文瑾還真沒想到方之淮敢當眾用這麼曖昧的語氣跟他說話,懵了一下之後才不輕不重地翻了方之淮一眼。“我哪能不知道,為了李小姐嘛。”杜文瑾還裝模作樣地回頭看了化妝間一眼,“女孩兒的妝可比我的難卸多了,方先生還是多等會兒吧,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您慢慢等啊。”方之淮伸手把當真要從自己旁邊走過去的杜文瑾拉住了。他無奈地側眼看著杜文瑾:“晚上我帶你去探望爺爺,順便再留在那兒吃個晚飯?”“……”杜文瑾斜勾著眼角似笑非笑地瞥他,“你真當那兒是你家了是吧?還每天都得去一趟?”方之淮眸色一深,唇角淺掀起來,“遲早都會是的。”“那也不行。”杜文瑾刻意把笑色一淡,“晚上殺青宴,去不了。要去你自己去吧。”方之淮聞言微蹙了眉,“殺青宴這種東西,花得不還是資方的錢?”杜文瑾笑色一頓:“你想說什麼?”“別辦了,資方說不批。”杜文瑾叫方之淮這副無賴樣子搞得一愣,半晌後回過神來,氣極反笑。“……滾。”方之淮嘆了口氣。“那我陪你去。”杜文瑾拍開方之淮握在他腕上的手,懶洋洋地用眼角瞥他一眼。“又不是我說了算,你問導演吧,資方。”說完,杜文瑾甩手走人了。方之淮將杜文瑾的背影盯了兩秒,才有點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貪饜的視線。他轉向康成幄。和此時其他人一樣,康成幄正困在剛剛那兩人顯然無比熟稔的對話裡掙扎不出來。——他覺著他可能是在做個什麼噩夢。“康導,晚上殺青宴我也去的話,不介意吧?”杜文瑾一走,方之淮臉上那點難得的笑容也早就散了個無影無蹤,此時仍舊是永遠撲克臉的甲方形象。“…………”康成幄仍舊怔然地點頭,目光微滯,“沒問題……方總隨意。”方之淮頷首,轉身就要去追杜文瑾的背影。只不過康成幄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方總,您跟文瑾……是舊相識?”“……”方之淮眼神轉回來。康成幄忙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以前一直誤以為兩位的關係並不好,所以……”方之淮點了點頭,沉吟片刻之後,他只含糊道:“目前,我們兩家算是世交的關係。”說完之後,方之淮沒再多做停留,抬腿向著已經去了休息區的杜文瑾走去。而他的身後,再次陷入目瞪口呆的康成幄反反覆覆地揣算——……與方家這種名門望族是世交關係,那文瑾得是什麼樣的背景?可頂了尖兒的那些大戶裡,他怎麼不知道有哪家是姓文的?難道現在還有什麼特別低調的不成…………======《心刺》的殺青宴,因為有方之淮的加入,原本準備熱鬧為主的標準顯然就不再適用。最後還是方之淮讓周淵訂好了地方,劇組裡的眾人這才紛紛坐上各自的車趕了過去。方之淮與杜文瑾同乘一車,先眾人一步到了酒店大堂。進到裡面還沒幾步,杜文瑾就先見著了熟人。“嘖,這不是吳大少爺嗎?”杜文瑾站在兩米外笑吟吟地將摟著個嫩模的吳元良一瞥,語氣謔弄。攬著嫩模往外走準備一度春宵的吳元良一聽見這動靜,條件反射似的就反手把懷裡嫩模推了出去。正嬌笑著的嫩模沒防備,“哎喲”一聲嬌呼就擰著那雙恨天高摔在了光可鑑人的地面上。杜文瑾叫眼前這一幕看得一怔,回過神來失笑出聲——“吳大少爺,你是把我錯當成你家哪一位長輩了,啊?這麼畢恭畢敬的?”吳元良此時也回過神來,暗自唾棄自己剛剛的行徑——尤其是在看見杜文瑾身旁沒隔上半米就站在那兒眯著眼望著自己的方之淮時,這自我厭棄感就更強了幾分。只不過他面上沒現出來,還有點沒什麼好氣地睖了杜文瑾一眼。“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