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如我們做個對賭如何?”蘇葉子指了指須彌鍾中已經開始比斗的兩人。冷天卿沉默了幾秒,然後欣然點頭:“好啊。”蘇葉子眼睛一狹,笑得慵閒:“若是這一場你們萬法閣輸了,聖子大人就贈給我乖徒一件法寶——品階可不能低了。”“沒問題。”冷天卿答應得果決,“那這一場若是你檀宗輸了呢?”蘇葉子無辜地眨了眨眼:“那怎麼可能?”“……”即便是熟知蘇葉子脾性的冷天卿都忍不住噎了一下,臉上微笑差點掛不住,調整了一會兒他才重新開口,“蘇長老,你若是這麼說,那可就沒得賭了。”“好吧好吧。”蘇葉子一臉“不跟你計較”,抬著下頜想了想,“那也賭一件法寶好了。”冷天卿:“一言為定。”就在冷天卿話音落下不久之後,須彌鍾內漸漸落了下風的雲起忽然站定原地,合上雙眼,與此同時他雙手抬至身前,十指飛速來回交錯,肉眼可見的氣息波動在他十指之間散開。還沒等眾人和須彌鍾內的董歸反應過來,一個看起來極為筆畫繁複、透著古樸氣息的圓形法印從他掌心中飛掠而出,陡然擴大。緊接著整個須彌鍾所成的光罩晃動了一下,雲起所結的印便已消失不見。空氣裡一片安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唬人的?”有人忍不住小聲議論。“不對。”檀宗場地,坐得端正的旭陽長老不知何時抓著座椅扶手,身體向前傾,臉色肅然。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須彌鐘的光罩。“剛剛須彌鍾內的氣息在一瞬間湧動得極為厲害,險些出了差錯——絕對不是徒有其表。……只是此時內裡氣息已經被須彌鍾遮掩,無法查探。”有弟子驚呼:“你們看董歸!”眾人視線隨之望去,只見剛剛還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董歸此時已是一臉恐懼,手裡提著的長劍在身周瘋狂地揮舞,表情極為猙獰,狀若瘋癲。可他周圍分明不存任何危險,比鬥另一方的雲起站在十幾丈外,神情漠然地看著對方的“表演”。這詭異的場景看得眾人都忍不住有點發毛。直到劍宗的太上長老收去了臉上所有的笑意,一直眯著的眼睛也睜開了,內裡眸光震動:“……是幻境。”此言一出,即便是四宗的領頭長老們也忍不住面色一變。坐在檀宗席位的嬋娟長老最先反應:“不判斷方位、不借用陣法、不施展法寶——以一己之力短時間內構築幻境——這怎麼可能!?至少兩域歷史上從未有過這樣的記載……”她喃喃地又唸叨了幾句,然後猛然轉向了場中唯一一個神色尚算自若的蘇葉子,“雲起是怎麼做到的?!”全場都跟著看過來——他們每一個人都很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用看我,我也是剛知道——不是我教的。”蘇葉子回得理直氣壯,然後又帶著一些興味望回了須彌鍾。“我只知道,有些人的天資,就是用來叫其他人絕望的啊。”旁人都失望地把目光落回去,檀宗那幾位卻沒一個相信蘇葉子不知情的。蘇葉子也確實知情——雲起在上場之前,神識傳音說與他聽的,便是他從玲瓏神木靈晶中習得的木系神物的本命法術,幻境。如今世人都不知曉這五種神脈靈物還有如此驚人的本命法術傳承,而云起的目標本就在此,蘇葉子自然不可能把事實透露出去,為之後的靈物爭奪增加競爭者。就在場中眾人心緒不定神思不屬的工夫,須彌鐘的光罩嗡地震動了一下,開啟。雲起走在前面,身後已經脫力昏迷的董歸被他以真元託了出來。將董歸送到萬法閣場地,雲起隔空開口:“神魂修為皆無礙,也無損傷,只是需要休養幾天。”說完之後他也不留戀,轉身徑直回了蘇葉子座椅旁,安靜地垂了視線站在那兒。場地旁呆滯了許久的主持長老這才回過神來,訥訥地宣佈雲起獲勝。雲起的驚人表現,也使得原本作為壓軸重頭戲的 中天玄黃土的下落蘇葉子和雲起是一路並肩回了宗門的。跟在兩人身後的宋清羽和杜水清費盡心思, 才能勉強把注意力從走在前面的師父和師兄的手腕上移開。等到終於回了寒瓊峰, 宋清羽和杜水清告禮之後沒半點猶豫, 腳底抹油趕回洞府,生怕再待一會兒就被他們隨時處於情緒邊緣的師父殃及池魚。站在兩個相鄰的洞府前, 蘇葉子先停了腳。雲起跟著停下,沒說話,側眸看向他。蘇葉子嘆了一口氣, 看看兩人手腕上貼得緊合不留縫隙的鎖金環, 又看看兩個洞府:“去我那兒吧。”雲起唇角挑了起來:“好。”洞府們開啟,兩人走了進去。門在身後合上。雲起突然停下了步子。渾然不覺的蘇葉子往前走了不到兩步, 就被右手腕上的鎖金環拉住。蘇葉子身形一頓,站在原地轉回頭來:“怎麼了?”“師父還欠我一個獎勵的。”雲起抬起視線來,一雙湛黑的眼瞳在此刻昏暗的洞府裡顯得熠熠灼人,聲音也被刻意壓得低沉曖昧,“師父忘記了嗎?”“……”蘇葉子面無表情轉回去, “嗯, 上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