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知道父親和母親是為她好,縱使心中實在不願意,也還是硬著頭皮學下去了。漸漸的,阿孃識字多了,也會看賬本,母親便把謝府中一些小事交給她學著,阿孃也能做的很好。”
做得好不代表喜歡做,常漁之所以能忍受這些讓自己窮極無聊的事,是因為不做這些,她的世界只剩下謝將離和兩個孩子,她不能隨便出府散心,不能爬樹,不能釣魚,不能划船,一切危險的,在外人眼裡勞累的,不合規矩的都不能做。
她太寂寞了。
“依照常氏的性情,這些事做一時可以,時間長了,怕是不行吧。”
“陛下說對了。”
煩悶,委屈,無人理解,這些積攢在心裡,氾濫成河,只待一個小小的突破口就能一瀉而下。
“那時父親新納了一個姨娘,叫……,時間久遠,那位姨娘叫什麼也沒人知道。有一次那位姨娘不知怎的衝撞了阿孃,阿孃那時已經代替母親管理一些家事,自然有處置犯錯姨娘的權利,就罰那位姨娘在太陽底下跪半個時辰。”
“阿孃沒想太為難她,可誰知一會兒父親氣沖沖地找來了,說阿孃因妒生恨想加害那位姨娘腹中的孩子。那位姨娘進府不足半月,阿孃不知她懷有身孕的事,若是知曉也不會如此罰她。”
“結果因為這事阿孃和父親鬧得很不愉快,阿孃心中新仇舊怨一起算,鐵了心要離開,帶著我和阿禧離開。”
這絕不可能,謝將離名滿平城,謝氏鐘鳴鼎食,讓生了孩子的小妾離開謝府,還要帶走兩個孩子 ,謝氏不會容許如此荒唐的事發生。
“她失敗了。”
“對,阿孃失敗了。”
“這件事算是謝氏的私事,而謝公既是我的姑父還是我的岳父,你不該和我說這件事。”
“在陛下眼中,妾不該和您說只是因為事關您的長輩,可若事情發生在一位普通大人的內院呢?這不過就是一樁舊年的風流韻事罷了,說出來還能博您一笑。”
“所以,這和謝禧有什麼關係?”
謝新綠一次性說的話太多,又咳嗽了一陣,等她咳完才說話。
“陛下,您聽我說的這個故事,不覺得阿禧和我阿孃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