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芳局已經被謝禧逛了個徹底,來來回回就那些地方,在逛下去她怕是要連平芳局有幾塊磚都數清楚了。
大年初一,自然是要搞些新鮮有趣的事情玩,在於文的提議下他們玩起來葉子牌。
本來是在廊下玩的,那裡暖和後面不透風。可謝禧玩了一局發覺聲音太大了怕打擾謝新綠休息,幾人把牌桌搬到了後院。
為了禦寒,還點了幾個大火盆烤火。
除了謝禧,玉樓和於文之外,還另加了一個打掃的宮女,贏兒。四人湊在一塊,正好開牌。
新的一年,於文一如既往的倒黴,新年的喜氣沒分給他一點。除了剛玩的那兩把有輸有贏,往後就一路輸輸輸。
輸光了上個月的月例銀子不說,臉上貼滿了紙條,長長的墜下來,像玉米剛長出的白鬚。
“於文,磨磨蹭蹭幹什麼呢?別想耍懶,快給錢。”
玉樓手氣好,一連贏了好幾把,謝禧有錢無所謂幾個子,大手一揮不僅把自己輸的錢給了,還把贏兒輸的錢也包了。
於文就沒那麼幸運了,本來玉樓沒想為難他,見他輸的太慘還提醒他不要太沉迷,小心傾家蕩產。
於文偏偏不信邪,還大言不慚地說新年新氣象,自己今天一定時來運轉,對付區區一個玉樓還不是手到擒來。
話說到這份上,玉樓也不手下留情,專門逮著於文,於文一連輸了六把,身上的銀錢輸了精光。
本來以為他會就此收手,沒想到反倒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把鞋底藏的錢都掏出來了,聲稱要一雪前恥,不報此仇非好漢。
對此,玉樓滿足了他,在接下來的每把葉子牌局,成了玉樓和於文單方面的鬥爭,謝禧和贏兒隔岸觀火,看他倆鬥得如火如荼。
最終,於文以一贏十九敗的結果慘敗,不僅錢全部上繳,臉更是被貼的親媽都不認識。
玉樓滿載而歸,深藏功與名。
最後渾身上下沒有一個銅板但還欠著玉樓賭債沒還的於文小心翼翼地表示,他暫時沒錢了,能不能寬恕個時日,等下個月發了工錢再給。
玉樓很好說話,可以,但是要有利息。
從今天開始到下月發例銀,每日利息是一文,若是下月還是不能按時還債,則每日一吊錢。
實在還不上,可以,拿謝夫人上次進宮賞的那隻鐲子抵債。
不願意,也行。那她就滿後宮嚷嚷平芳局的於文欠宮女打葉子牌的錢不還,讓他名聲掃地。
玉樓看上那隻鐲子很久了,無奈於文寶貝得緊,平日裡藏得不知多嚴實,看一眼都不行。她想拿別的東西給他換也不願意,聲稱這是自己的養老錢,後半輩子的指望就靠它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誰稀罕,現在還不是得乖乖獻上來。
於文含淚答應,並在平芳局謝昭儀及灑掃宮女贏兒的見證下立了字據為證,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抵賴不得。
於文拿著欠條手都在抖,“賭博害人啊。”
“今天大年初一,按理說我應該有好運氣,怎麼這麼倒黴?”
“你有我運氣我就沒有嗎?”
玉樓秉持著勝利者的姿態,苦口婆心地勸他,“不要總想著一步登天的好事,大年初一倒黴那是要倒黴一整年的,知道我為什麼手氣這麼好嗎?”
“為什麼?”
“風水輪流轉,把你的好運氣都留到我這邊來了。你啊,命犯太歲。”
“命犯太歲。”
沒錯,肯定是這樣,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倒黴,從年前一直倒黴到現在。
平芳局裡肯定有髒東西,我得好好清掃清掃。
於文掛著滿臉的白條子就衝出去了,他倒要看看有什麼髒東西能抵得過他於文爺爺的拳腳。
然後他就撞見了旁邊不知站了多久的林陳葉,林陳葉靜靜看著他滿臉白條子,沒喊妖孽,看來沒被嚇到。
於文直接跪下,”參見陛下。”
謝禧還坐在牌桌上沒起來,聞言看了一眼。
“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