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陳葉下朝時時間已經有些晚了,日頭明晃晃地曬人。
畢竟是陛下自溫柔鄉出來之後的第一次早朝,還是遷都之後的第一次早朝,群臣憋了一肚子話要說。
本來百廢待興,各部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啟奏,表明在陛下不上朝的這段時間,我等仍然堅守本職,毫無懈怠。
說完之後林陳葉讓他們有本啟奏無本退朝,下面一夥子人悄咪咪對視一眼,一句“臣有話要說”,讓林陳葉原本已經起來的屁股重新坐回到御座上。
“眾愛卿有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
這可是陛下您讓說的,那臣可就說了。
其實沒什麼可說的,林陳葉是個英明的君主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對待這樣的主子,你不能要求他過於完美,萬一逼急了人家不給你好好幹了怎麼辦。
對於林陳葉,朝中大多數人都懷抱著一種奇特的愧疚心理。
林陳葉在謝太后手底下努力討生活的時候,他們大多數人可沒幫上什麼忙。
現在陛下得勢了,你又在這兒充上忠肝義膽,早幹嘛去了。
是以面對林陳葉,除了那些心中無愧,或者臉皮深厚的熱門,大多數人不敢當面訴說林陳葉有什麼不對。畢竟陛下是君父,君父是沒有過失不會犯錯的,那如果君父如果做出了一些明顯不是很符合他這個身份的事呢?
那必定是被人引誘、蠱惑、欺騙。
而做下這一切的人,現在看來,必是謝禧無疑。
陛下我們不敢說,你一個小小的女子我們還不敢說嗎。
封建王朝下,掌握權力的大多數人,將他們手中的權利化為言語,口誅筆伐,欲將謝禧置於死地。
下面的人對上眼,先有一個人猶如先鋒一般威風凜凜站出來。
“臣啟奏,謝家五娘子謝禧,蠱惑君主,禍亂朝綱,罪不容誅。請陛下將她驅逐出宮,發回道館,修身養性。”
站在前面的謝覺昨天在御史臺的偏殿裡和胡老大人擠了一夜,聽了一夜的鼾聲,本來正雙目無神。聽得這話,眼睛驀地睜大,回過頭去不顧眾人的眼光 ,伸長脖子就要看是誰說得這喪良心的話。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
“臣有異議!”
一道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林陳葉眼角上挑,難得給了說話人一個眼神。
謝覺也在尋找那位國之棟樑勇於直言。
只見文臣隊伍末尾出來一人,矮小身材,約摸三十左右,面色焦黃,其貌不揚。
嗯,不認識。
謝覺拄了一下身邊交好的同僚,問他這人是誰。
“我也沒見過,看他的站位,應該是位卑人輕,我們哪裡能認識。”
謝覺一想也是,朝堂上那麼多官員,自己哪能個個認識。
不過憑他公然替他妹妹說話,可以結交。
上方林陳葉顯然也是這個心思,“說話的是誰?”
那人疾步上前躬身行禮,“臣鴻臚寺署丞魏文廣,拜見陛下。”
確實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職,難怪謝覺不認識。
“起來回話。”
“是。”
等魏文廣起來之後,林陳葉問他可是認識謝禧。
“貴妃常在深宮,臣如何得見。”
“那便是認識謝覺了。”
“謝大人位高權重事務繁忙,臣不過一介小小官員,不敢與謝大人攀上關係。”
有一個大臣聽得不耐煩,直接發問, “你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又為何堅信謝貴妃不是那等妖媚之人?”
魏文廣朝那人行禮之後才說:“敢問沈學士,你口口聲聲說謝貴妃妖媚惑主,那你倒是說說,陛下在謝貴妃的魅惑之下,做了什麼失智之舉呢。”
“這……”沈學士卡殼,看了一眼御座上神情冷漠的陛下,硬著頭皮說,“雖然謝貴妃行事出挑,但陛下英明神武,怎會被美色所迷。”
“那如此說來,謝貴妃並未造成什麼實際性的危害,更沒有到諸位大人口中狐媚惑主的地步,沈學士是和謝貴妃有私仇嗎?”
“這……”
魏文廣乘勝追擊,“看來沈學士也並沒有如你言辭那般激烈的認為,謝娘子是個妖妃啊。那為何要向陛下提出請謝貴妃重返觀宇呢,還拉幫結派,找了這麼多人壯聲勢。”
語氣之中,頗有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