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沈天鬱知道陳夏生幹什麼去了,因為半夜沈天鬱餓得受不了的時候,陳夏生總能從胸口的兜口裡拿出一塊烤熟的土豆,安撫似的摸摸沈天鬱的頭,遞給他讓他吃下去。沈天鬱沉默的握住那塊還帶著哥哥體溫的土豆,沒吃,而是壓低聲音問:“你下午就是去挖土豆了?”“不是。”陳夏生躺下去,背對著沈天鬱,道,“出去玩了。總在教室裡坐著,難受。”沈天鬱看著那塊有明顯炙烤痕跡的土豆,問:“你和誰出去完了?還專門給我帶一塊土豆。”陳夏生就不說話了,他裝腔作勢地打了個哈欠,道:“困了,我先睡了……呃。”陳夏生還沒說完,就僵在那裡了。因為沈天鬱緩緩躺了下來,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腰。沈天鬱的手也摸索著往陳夏生胸前摸,一邊摸一邊問:“哥,你把土豆一直放在胸口那裡,是為了保溫嗎?那土豆,燙不燙?”“……”陳夏生做出吞嚥的動作,口乾舌燥地說,“不燙,你別亂摸。”怎麼能不燙呢?每天下午跑三十多里,到外面已經沒人看著的地裡挖剩下的土豆。那裡面很少有土豆留下來,有時候要挖半天才能找到一塊。找到後就是砍樹杈,燒火,把土豆烤熟。怕土豆涼了,就直接把那灼熱的東西放到胸口處,燙得齜牙咧嘴,也不敢把土豆拿出來。沈天鬱果真不摸了,手卻還牢牢摟住他的腰。陳夏生正覺得焦躁難耐的時候,就聽到沈天鬱在他身後嘆了口氣。“謝謝,”沈天鬱聲音低沉沙啞,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接著喚道,“哥,我吃了啊。”“嗯。”陳夏生應了句,有點不好意思,也沒轉過頭,就說,“你吃啊。”沈天鬱微微張開口,咬了一口土豆。土豆表皮被烤得焦黃,有的地方都發黑了,咬都咬不動,膈得牙齒‘嘎吱嘎吱’響。那土豆也明顯不乾淨,沈天鬱嚐到了微微的鹹味兒,不知道是泥巴還是什麼別的。不過現在他可不挑剔,沈天鬱已經像是任何一個乖巧的鄉下孩子,好養活,什麼都吃,特別聽話。沈天鬱像是個袋鼠一樣趴在陳夏生的後背上,磨磨蹭蹭地吃完,然後擦了擦嘴,閉上眼睛就要睡覺。陳夏生忍了一會兒,才悄悄掙扎:“花兒,你從我身上下來。這樣熱死了,好難受。”“哪兒熱了?”沈天鬱納悶地問,“我怎麼不覺得。你看這樣我還能把手放在你肚子上,很暖。就這樣睡吧。”沈天鬱一邊說,一邊真的把手放到陳夏生的肚子上。陳夏生不瘦,但是身材均勻強壯,腹部沒有贅肉,肌肉緊實,手指放上去就像在摸一層保鮮膜。因為和陳夏生太熟了,所以沈天鬱壓根沒想過自己的動作到底有多曖昧,只是單純的覺得這樣能讓他把手放到哥哥的腹部,非常保暖。於是沈天鬱就下意識的保持這個姿勢。一個小土豆雖然沒多大,但是很容易讓人產生飽腹感。吃飽了有些困,沈天鬱很快就睡著了。這次換成陳夏生睡不著了。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不想讓自己炙熱的後背貼到沈天鬱的胸膛上。他害怕沈天鬱聽到自己仿若擂鼓的心跳聲。沒過一會兒沈天鬱的呼吸就變得沉穩均勻,他很困,模模糊糊中似乎睡著了,又似乎沒有,反正眼睛是睜不開。然後他感覺陳夏生似乎離開了自己身邊,因為胸前溫暖的後背躲開了,胸口沒有那麼熱了。他想湊上前去,可是因為太困,也就沒動彈。不知道再過了多久,沈天鬱又感覺陳夏生似乎向後挪了挪,懷裡滿滿的都是那人的溫度。沈天鬱想對他說別鬧了,快點睡覺。可是實在是太困了,懶得張開口,於是就微微睜開眼睛,他似乎就看到陳夏生羞得通紅的耳朵,紅得透明,讓人忍不住想張嘴咬上一口。沈天鬱動了一下手臂,當然沒咬下去。他不明白陳夏生一開始為什麼要躲開,也不明白他為什麼現在要湊過來。只知道懷裡那人體溫高的嚇人,幫他度過了漫漫的冬夜。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兩個睡覺的姿勢就變了。以往他們是面對著面,沈天鬱蜷縮著身體,把手放到陳夏生的手裡,腳踩在陳夏生的大腿上的。可那個姿勢有些不方便,是因為現在沈天鬱發育的飛快,身子長得很高,現在已經一米七幾了,雖然比不上陳夏生一米八的大高個子,卻也矮不了多少,再面對面躺著就很不合適。而且床很小,陳夏生躺在旁邊,總是有半邊身子懸空,好幾次睡覺的時候一翻身,都掉到了地上。現在好了,因為沈天鬱發現一個更好的睡覺姿勢,那就是陳夏生側躺著,背對著他,然後沈天鬱可以從後面摟住陳夏生。為什麼不是陳夏生摟住他呢?因為這樣就不方便沈天鬱把手放到那人的小腹上。這個姿勢又省地又溫暖,沈天鬱覺得很好。陳夏生也覺得很好,因為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自己喜歡的人摟著他。還有就是……萬一他勃起了,沈天鬱也發現不了。用這個‘非常好’的睡覺姿勢睡了半個冬天,初二那年三月份,剛過完春節返校的沈天鬱,遇到了前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