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崇善好好說說話,可看崇善在開車,不好惹他分神,只想下車後再談。邢應苔還以為坐幾十分鐘的車就能到目的地,誰想這一走走了四五個小時,中間崇善停車休息了一段時間,而邢應苔則是全程睡過,一睜眼,天都很黑了。而這時崇善還在開車,邢應苔看看手錶,驚道:“小叔,我們這是去哪兒啊?”這次崇善告訴他:“去找地方睡覺。”“……?”崇善指著導航儀上的紅色標記,安慰著說:“快到了。”邢應苔揉著眼睛。車上開著暖風,溫度不算低,可他長時間不動,就覺得腿腳發麻,只好四處挪了挪。崇善喚道:“應苔。”“嗯。”“你……”邢應苔微微皺眉,聽崇善這麼嚴肅的聲音,不知不覺心情也有些沉重。只聽崇善嚴肅地說:“你向後靠靠,擋住反光鏡了。”“……”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後,路過一片頗為顛簸的山路,終於到達了一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從車上下來,邢應苔見到一幢別墅,裝修別緻,很有……崇善房子的特色。邢應苔一陣無語,問:“這也是你的房子?”崇善‘嗯’了一聲。“你開這麼長時間的車,就為來這裡,”邢應苔覺得不可思議,“這有什麼必要呢?”崇善說:“來這裡比較方便。你看看你的手機,就知道這裡沒有訊號,也沒有網路。離這裡最近的人家,要趕過來,也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外人輕易聯絡不到的。”邢應苔一怔,問:“方便什麼?”“方便……”崇善大聲地笑了起來,“方便我金屋藏嬌。”黑暗中,四處迴盪著崇善的笑聲,顯得有些陰森。邢應苔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也不害怕,跟著崇善笑了兩聲。崇善問:“你笑什麼?”“哈哈哈,小叔……你用詞……好好笑……”“……”崇善眯著眼看邢應苔。邢應苔說:“唉,小叔,你的房子可真是多。我畢業後工作,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成功?”“你想要,現在就給你。”“那怎麼行。”邢應苔搓搓手,說,“這裡好冷,我們進去說話吧。”開啟門,走進房間,頓時感到一陣冷風吹來。崇善開啟空調,問:“你餓不餓?”“餓。”“可惜,這裡沒人來做飯。”崇善說,“你先吃點零食,明早我再想辦法。”邢應苔點點頭,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這裡雖然偏遠僻靜,可別墅裡格外乾淨,能看出最近才被人細心打掃過。邢應苔在一塵不染的浴缸裡泡澡,仔細聽浴室外崇善的聲音。房間外寧靜無聲,他心想,我只在這裡住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也沒什麼的。邢應苔心比天寬,過了一陣悠閒愉快的日子。雖然這裡沒有網路,也沒有訊號,但並不無聊。閒時他會和崇善一起看電影,但更多時候兩人會坐在一張桌上,面對面讀書。崇善收藏了不少原文書籍,書房裡有一個直衝天花板的巨大書架。兩人一人拿一本書,往往能度過一整個下午。邢應苔大一下苦功夫學過一段時間英語,本來以為程度算是過關,可看崇善這邊專業性太強的書籍,還是吃力。吃力也讀。邢應苔身邊坐著一個活字典,可他從沒問過崇善單詞的意思,總是辛勤地翻一本被崇善翻得快爛了的厚字典。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沒有外人過來幫忙打掃。崇善開始學著自己做飯,幾次差點把廚房給炸了,右手手背上被滾油燙了兩個水泡,賣相恁的可憐。邢應苔給他塗燙傷膏,道:“我說煮點面就好了,多方便。你非要炒菜,看,燙成這樣。”崇善沉默了一陣,手指微微彎曲:“可也不能總吃麵。”“那就叫阿姨來做飯啊。”邢應苔說,“術業有專攻,你在廚藝方面肯定沒什麼天賦。”不知怎麼的,崇善突然生氣了,他說:“沒天賦就多練。我只想看見你,我不要其他人踏進這裡半步。”邢應苔一怔,問:“什麼?”崇善緩了緩,用一種平和的語氣說,“你不要擔心,我學東西快。其實做飯這種簡單勞動,也不需要學。”邢應苔塗藥的手一頓,幾秒後縮了回來。他把藥膏的蓋子擰上,想了想,道:“小叔,我想和你說,我該回家了。”“……”邢應苔說,“馬上要到春節,爸媽也該著急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崇善斬釘截鐵地否決道:“不。你也不能走。”“就明天吧。”邢應苔含糊著說,“我銀行卡里沒錢了……對不起,還要你借我錢買機票。”“我說不行。”崇善一下子站起身,他說,“我不開車,你一個人也走不出去。”邢應苔皺眉,說:“小叔,你別這樣——”“你也別叫我小叔。”崇善的身體在發抖,可聲音竟然異常的溫柔,他道,“你就喊我名字,應苔。”“……”邢應苔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握著崇善的肩膀,問,“小叔,你很冷嗎?你為什麼抖得這樣厲害。”崇善緊緊握住邢應苔的手,怒道:“讓你別這樣叫我!”邢應苔嚇了一跳,驚問:“怎麼啦?”崇善說:“我……不行,我的藥……”“崇善,崇善,”邢應苔看他一副要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