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抱出來,同時拉開羽絨服的拉鍊,將它放在胸腹前方。那貓安安靜靜,一聲不叫,神情頹然。陳半肖嘆道:“不是說不要給它剃毛嗎?要是不剃毛,也不會著涼了。”“不是我剃的。”陳半肖驚問:“那是你爸媽?不會啊他們怎麼敢隨便動你東西。”邢應苔沉默了一會兒,提醒道:“哮喘。”“哦,哦哦哦。”陳半肖恍然大悟,說,“那就是了。你回去以後先別喂招財吃東西了,明天早點帶它來輸液。”車子停在宿舍門口。邢應苔想請陳半肖上來吃點東西,陳半肖忙了這麼長時間,晚上只吃了一盒泡麵。陳半肖揮揮手:“不去,困死我了。我要趕緊回去睡覺,拜拜。”邢應苔看著陳半肖開車離開,然後抱著招財一步一步朝家走去。輸完液的招財還是一副蔫茄子似的模樣,它兩隻前腿搭在邢應苔肩膀上,時不時從喉嚨裡擠出細微的哼聲,如同夢中痛囈。邢應苔輕手輕腳把它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看了一會兒後,就到洗手間洗漱。其實平時邢應苔也有給貓形的招財刷牙,當時就感嘆怎麼會有刷牙這麼配合的貓,一天跑主人面前求刷兩次。現在想想,心情複雜。可今天是不能刷了,招財腸胃脆弱,需要禁食。邢應苔簡單洗洗後,想了想,走回臥室。只見原本一小坨趴在邢應苔枕頭上的貓,不知什麼時候,變回了那個眼下有痣,臉頰瘦削的青年。崇善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睛。邢應苔鬆了口氣,心想看來輸液還是有用的……最起碼能變回來了。大概是聽到了聲音,崇善睜開眼,朝邢應苔這邊看。邢應苔問:“你要喝水嗎?”崇善搖搖頭,說:“你過來。”邢應苔猶豫了一下,盤腿坐在床邊。他問:“怎麼突然這樣?”崇善也不回答,他張張口,過了好一會兒,他反問:“應苔,你是不是討厭我?是不是以後也不想見到我了?”這話之前崇善也問過,但那時的他眼裡總閃爍著一種強烈自信的光,好像無論邢應苔說什麼,他都只聽自己內心的聲音。然而此時,迎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邢應苔分明聽到他語氣中的頹然和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