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股久不通風的味道,有點酸,怪異的很。邢應苔皺眉開啟燈,問:“崇善?”這聲音喚醒了屋裡的一切,燈光亮起的一瞬間,邢應苔在廚房聽到了擾人的叫聲,聲音……呃,難聽。邢應苔疾步朝廚房走,就見招財橫躺在餐桌上。幾天不見,它瘦了不少。“崇善,”邢應苔放下書包,坐在餐桌前,用手探招財的身體,問,“你怎麼了?”招財渾身顫抖,竟然沒有力氣站起,只能扭頭去看邢應苔。邢應苔順勢將它抱在懷裡,他手摸到招財的身體,發現它的毛溼漉漉的,很涼,顯然是生病了。邢應苔低頭看著躺在自己懷裡,涕泗橫流的貓,問:“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那貓哭得更大聲了。邢應苔問:“你變不回來?”“嗷。”邢應苔皺眉,他站起身,抱著招財向外走。招財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邢應苔的衣服上,它竭盡全力掙扎,拼命往外跳。邢應苔安撫著摸了他的頭,說:“別怕,我帶你去看醫生。”話音未落,招財突然開始嘔吐,它腹部劇烈抽搐,扭著頭朝外,把一灘黃色的液體吐在地上。等它吐完後,邢應苔用衛生紙擦乾淨它的嘴和屁股,用厚毛毯把招財裹成一團,放到揹包裡,急急朝外趕。邢應苔問:“你這樣多長時間了?”對方‘嗷’了兩聲,聽起來似乎是持續了兩天。邢應苔不再多問,他單肩揹著招財,用另外一隻手給陳半肖打電話,問他有沒有上班。陳半肖說:“真是巧了,你再早一天我都沒開始上班呢。不過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你快過來吧,我等著你。”一陣兵荒馬亂,終於打到願意承寵物的車,到了陳半肖任職的寵物醫院。邢應苔剛一推開門,就看見陳半肖正襟危坐在接待臺。陳半肖站起身,行動緩慢。他看著邢應苔揹著的揹包,問:“怎麼突然病了?”邢應苔說:“不知道,你看看。”說完,開啟貓包,把裹著毯子的招財抱了出來。陳半肖一邊解招財身上的毯子,一邊說:“哎呦,招財小寶貝,我們又見面了。你主人有沒有好好疼你啊?”聽了這話,邢應苔面色古怪地看了陳半肖一眼。陳半肖:“???”邢應苔嘆了口氣,道:“別說廢話了。”“好的,”陳半肖動作麻利,抱著招財,去做檢查。陳半肖年紀輕輕,可經驗豐富,專業水平過關,不一會兒,就查出了毛病。“有點著涼,吃壞肚子,沒大問題。”陳半肖說,“先輸點液吧。”“真的嗎?”邢應苔頓了頓,說,“它病得挺厲害,你再仔細檢查一下。”陳半肖服氣,投降道:“好好好,你不信我,我再檢查一遍。總之花你的錢。”然而檢查結果還是這個,陳半肖把招財五花大綁到輸液臺上,找到位置後,一針見血,開始輸液。這時已經是陳半肖下班的時間了,邢應苔過意不去,說:“你先走吧。”“沒關係,”陳半肖說,“反正接下來我沒事,坐這兒等一會兒。”邢應苔問:“你肋骨怎麼樣?”“還好,”陳半肖答道,“不痛了。”“我看你動作很小心。”“也沒什麼,習慣了。”邢應苔點點頭,轉頭看著躺在毯子裡,閉目輸液的招財。他見招財的前腿後腿被綁的難受,便問:“能不能不綁著它?”“不能,不綁該走針了。”“不會的。”“招財之前可有暴起攻擊的前科。”“……我保證它這次不會。”陳半肖半信半疑地看著邢應苔,見他表情誠懇,嘀嘀咕咕地解開招財的前後腿,說:“你這傢伙,越來越婆婆媽媽了。”“……”招財被鬆開後腿時就睜開眼睛,等前腿也被鬆開後,它掙扎著起身,十分虛弱地朝邢應苔那邊走去。陳半肖忙攔:“別讓它亂動。”幸而邢應苔就在招財附近不遠處,招財很快跳到他懷裡,然後趴下,病怏怏地閉上眼睛。見此情況,陳半肖嘿的一聲,讚道:“行,不枉費英臺這麼寵你。”“你閉嘴吧。”邢應苔神情複雜地抱著懷裡的貓,他調整著坐姿,併攏了腿,好讓懷裡體型不小的貓不至於掉下去。這一輸液輸到晚上十點多鐘,邢應苔揹著招財離開醫院,一開門,發現外面下雨了。“……”邢應苔看著外面綿細但密集的雨,突然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他出門太著急,雖然書包裡常年裝著雨傘,可偏偏這次邢應苔沒背書包來。走在前面的陳半肖沒聽見跟來的腳步聲,回頭一看,頓時明白了,他喊:“沒帶雨傘吧?”邢應苔窘迫地‘嗯’了一聲。“那你在這等著,”陳半肖說,“我開車送你回去。”“……不用。”邢應苔喊,“太麻煩你了。”“半個小時的路程,也不遠啊。”陳半肖說,“過幾天你請我吃飯好啦。”感動的邢應苔……真不知說什麼好。天空佈滿烏雲,遮住了月光,車廂內一片漆黑。狂風捲著雨水打在窗上,從縫隙裡擠進絲絲寒氣。陳半肖說:“你把招財抱到懷裡吧。”因為生病,招財體溫驟降,輸液時就有點發抖,現在在車裡,應該會更冷。邢應苔應了一聲,把招財從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