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春霖用嘴型問:“怎麼樣?滿意嗎?”招財抬起爪子,向下壓了壓,示意他趕緊躺回去。於是邢春霖又躺了下來。邢應苔很怕邢春霖病情惡化。弟弟寄住在自己這裡,人好好的來,住了沒幾天就到醫院裡去,這事要是被父母知道了,說不定心裡會難受。如果是親兄弟,當然不會考慮這些,可邢應苔身份敏感,不得不比別人多想一些。幸而當天下午邢春霖就康復了,他洗了個澡後坐在餐桌連喝了兩大碗粥,邢應苔琢磨了一下,用委婉的言語勸他病剛好不要吃太多。邢春霖含淚道:“沒關係,哥,我挺好的。”學生放寒假時反而是邢應苔最累的一段時間,臨近高考的學生都開始懸樑刺股,連帶著邢應苔自己都不得不認真起來,好像回到了自己高中時的日子。連番辛苦,邢應苔過敏又開始復發,眼看要春節了,空氣質量變差,到時候說不定情況會更加嚴重。邢春霖一直跟著邢應苔的班,所以哥哥的辛苦看得清清楚楚。就他本人自己來說,邢春霖以為連續學習兩個小時就很了不起,誰想到讀到博士的哥哥寫文章、備課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呢?邢應苔開始兼職後,不僅不用家裡出學費,更是經常給家裡寄錢,而且越寄越多,因此邢春霖總有一種賺錢很輕鬆的錯覺,似乎哥哥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如今看來,絕對不是。這些天邢應苔不僅忙於補習班的工作,更是東奔西走找合適的房子。最終他選了一個雖然離學校遠了點,但允許養貓、而且人流量少的房子,房東答應邢應苔讓他春節後搬過來。這天邢應苔出門和房東商量租金並籤合同,只剩邢春霖在家寫寒假作業。邢春霖老老實實在書桌前寫東西,房間裡安靜得能聽到他的呼吸聲。過了半分鐘左右,趴在窗戶邊向外觀看的花貓聲音奇怪的‘嗷’了一聲,並且扭過頭,朝邢春霖甩了甩尾巴。那叫聲聽起來並不像貓,稀奇古怪的,倒有點像是人刻意模仿貓叫時的聲音。邢春霖握筆的手頓了頓,他問:“真的要這樣嗎?”招財又甩了甩尾巴,飛了一個不耐煩的眼刀過來。邢春霖咬了咬牙,道:“好吧。”邢春霖拿了邢應苔的膝上型電腦,輸入密碼後進入頁面。這也沒什麼的,邢應苔的電腦裡沒有隱私資料,平時也會讓邢春霖用他的電腦看影片,密碼邢春霖早就知道。而這次邢春霖並沒有用電腦看閒雜影片,而是顫抖地摸索了一陣。招財猛地跳到書桌上,在邢春霖身邊走來走去,尾巴一拍一拍,顯得焦急不耐。邢春霖說:“哎呀,你不要急。我邢應苔忙上忙下準備搬家,除了弟弟幫忙做點體力活外,其他的都是他自己一個人來的。陳半肖到是說要幫他點忙,然而他最近幾乎都不住在寢室裡,也很少見邢應苔,自然就沒什麼可以幫忙的機會。正因為長時間沒見到陳半肖,所以見到他時,邢應苔不由問了句:“你這些天住在哪裡啊?”就算是陳半肖要搬出去,也不能這麼快找到下家啊,更何況陳半肖說是要買一套房,難不成是和父母一起住?這更不可能了,陳半肖的父母退休後經常四處遊玩,絕不肯讓兒子過來打擾兩人晚年清閒時光。陳半肖支支吾吾:“反正沒出去和人鬼混。”“……”陳半肖臉色一變,似乎覺得鬼混這兩個詞也能稱得上,一陣語塞後,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邢應苔大為詫異,把頭挪到電腦螢幕上,心想陳半肖的私事,我還是少打聽的好。再過幾天,離春節越發近了。邢應苔終於能從繁忙的工作中暫時抽身,他收拾了一下宿舍,準備帶著招財一起回家過年。邢應苔一年只回家一次,一次只住七八天,因此邢家沒有邢應苔太多生活用品,他要帶回去的東西很多。而因為招財排外又很怕生,找不到寄養的地方,邢應苔的眾多行李中又增加了這個最重最麻煩的東西。養一隻貓聽起來比較簡單,實際上也確實很簡單,可真要對它好的話,那麼要花費的金錢和精力就沒有一個頂格的標準了。招財的貓糧換過一次,已經價格不菲,但後來又換成了更貴的凍幹,餵它吃生骨肉,罐頭也是一天開一個。除此之外,為了保證它能喝到乾淨的水,又買了專用的飲水機,貓爬架什麼的就不提了。零零總總算下來,這半年時間邢應苔在招財身上花了不下一萬塊。對於一個學生來說這負擔不可謂不重,有時陳半肖都咋舌,感嘆:“胖招財真是投了個好胎。它上輩子一定是你的小情人。”招財叫了兩聲,尾巴一甩,牢牢牽住邢應苔的手臂。邢應苔收拾好行李後,開啟揹包,示意招財進來。招財十分靈性,快步衝上前,把自己的身體縮在揹包裡。邢應苔拉上拉鍊,一手抱招財,一手拿行李,負重累累地朝樓下走去。他坐上約好的計程車,一上車,就把招財從包裡放了出來。因為馬上就要到春節了,街上掛著鮮豔的小燈籠,燈籠下垂著細密的紅色流蘇,被風一吹,習習飄動。招財端坐在邢應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