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春霖每週末都來邢應苔家住宿兼補習,一開始還沒有什麼,一個月後邢應苔就發現自己的弟弟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大的小麻煩。因為‘邢’這個姓不太常見,再加上邢應苔下課後會帶著邢春霖一起去食堂吃飯,很快學校裡的人就知道邢春霖是邢老師的弟弟了。以往直接和邢應苔問某些問題,總讓人覺得不好意思,但從邢春霖這邊打聽就很方便,問一問邢應苔今年多大歲數,喜歡吃什麼,平時在家做什麼,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等等。連原本已經拒絕過的龐桐的表妹都開始重新約邢應苔出來吃飯。邢應苔很頭痛地跟弟弟說:“以後……有些我的事……還是不要說得好。”邢春霖一愣,道:“是。可我不知道怎麼拒絕,什麼都不說的話,好像有點不禮貌。”這話倒是真的,要是有人敢鼓起勇氣親自來問邢應苔,他們會發現,邢應苔本人也是那種不會拒絕人的性格。一間出租小屋裡,兄弟倆對頭苦學,一隻胖貓坐在桌邊,充當監工。學無,春節將至。由於邢應苔的專業知識過硬,講課條理清晰,邢春霖的英語期末成績一飛沖天,一百二十分的卷子,他竟然突破了一百分。邢家父母喜出望外地打電話向邢應苔報喜,邢應苔輕輕‘嗯——’了一聲,隨後說:“春霖寒假沒有其他安排的話,讓他來我這裡繼續學習吧。”邢家父母猶豫了一下,問:“寒假你也不休息,繼續教書嗎?”“嗯。”“那也太麻煩你了。”邢應苔一怔,緩緩道:“也沒什麼。”因為邢春霖都是在週末才來邢應苔這邊借住,而陳半肖這幾個月週末都跑去和他朋友玩,所以沒有太大的麻煩。但到了寒假就不行了。本來兩個人租的房子,無緣無故加了兩天後,邢應苔穿好衣服,準備去見龐桐的表妹。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邢春霖沒有起床,而是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把被子蓋住腦袋。邢應苔聲音很輕,眼看就要開門。招財奇怪的沒有過來糾纏,它在邢應苔房間裡走來走去,突然一跳,猛地踩到邢春霖的身上。厚重的棉被化去不少壓力,邢春霖悶悶哼了一聲,從被子裡露出頭來,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看著招財。然後不等招財動手,邢春霖突然張口呻吟一聲,彷彿正忍受著無窮痛楚。站在玄關的邢應苔聽到聲音,不由一愣。他站在原地靜靜聽了一會兒,就聽到弟弟越來越急促的呼痛聲。邢應苔轉身回去,看著躺在床上的邢春霖,開啟燈,問:“怎麼了?”燈光下,就見邢春霖滿頭大汗,嘴唇蒼白,臉卻漲紅了。他顫抖著說:“哥……哥……我肚子好痛。”邢應苔看他好像疼得厲害,不由皺眉,問:“哪裡痛?”邢春霖不答,而是蜷縮起身體,他模糊地說:“我……不行了……”邢應苔有點著急,說:“去醫院吧。”“不,不去……”邢春霖虛弱地說,“我有胃炎,昨晚吃太多了,哥你去藥店幫我買點……藥……”邢應苔問:“不去醫院可以嗎?”“嗯。”邢應苔出門後,邢春霖忙從被子裡鑽出來,他跳到地上,熱得渾身是汗,雙手來回在脖頸處扇動。招財坐在書桌上,冷眼旁觀。邢春霖猶豫著不敢看招財的眼睛,半晌,輕聲問:“……小、小叔?”邢應苔買了藥後匆匆趕回來,看著邢春霖吃下藥後。他說:“再痛就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邢春霖忙喊:“不!不……哥……我胃好痛。”邢應苔一愣,想了想,說:“我給你熬點粥吧。”拖得一時是一時,邢春霖連忙點頭,哼哼唧唧地說:“哥,你別走了。”邢春霖和邢應苔年齡差太多,邢應苔讀大學時邢春霖小學還沒畢業,再加上血緣有點稀薄,兩人之間一直不怎麼親密。所以邢春霖說完這句話,邢應苔愣了好久。他坐在邢春霖床邊好一會兒,然後出門給龐桐的表妹打電話,準備告訴她,自己家裡人生病,不能過去。因為邢應苔關門聲很小,直到他開始通電話,邢春霖才抬起腦袋,朝招財那邊看看。招財正襟危坐在邢應苔的床上,面若冰霜。一隻貓怎麼擺出面若冰霜的表情呢?總之邢春霖是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