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裘祺青心裡猛地放下一塊石頭,他頓了頓問:“你要在那裡待幾天?”“反正雙休日肯定都沒了。”陳半肖道,“打電話就是和你說……嗯,說這事。”裘祺青‘哦’了一聲,就沉默了。陳半肖忍不住抱怨:“這裡有染上狂犬病的貓狗,好危險,人家好怕怕。”裘祺青沒吭聲。自上次旅遊時陳半肖和荀欣吵架後,他就沒再和裘祺青見過面。陳半肖本來想和他好好說說話,可裘祺青反應這般冷漠,讓他好生無趣。其他同事在那邊忙得上天,陳半肖也不能摸魚太長時間,沒說兩句話,陳半肖就掛了電話。高強度的工作持續了一整天,晚上吃飯時陳半肖手都在抖,旁邊的同事戳了戳他的肚子,問:“你跟荀欣還沒和好?”“什麼?”陳半肖全心全意地用筷子夾滑溜的丸子,被同事一戳,手不由地偏了偏,沒夾住,他也不惱,乾脆用筷子從中刺穿,動作迅猛,轉眼間就有五六個肉丸放到碗裡。同事問:“荀欣,你怎麼都不和她一桌,說說話?”“不知道說啥。”陳半肖道。“她今天可累壞了,我看你也沒給她送點飲料。”“我還累壞了呢。”陳半肖舉起手,“看,手現在還在抖。”同事怒其不爭,道:“是你追人家啊,還要荀欣反過來求你嗎?”陳半肖裝沒聽見,低頭大口吃飯,甚至還喝了酒。他心裡不高興,但又不是因為荀欣。荀欣是什麼樣的態度,這些年他早就明白了,也不至於到今天才發作。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喝了酒的陳半肖奮力拍了下大腿,面紅耳赤地罵了句:“混賬東西!多說兩句話會死嗎?”坐在旁邊一桌的荀欣聽著這話,執筷的手一頓。和陳半肖一桌的同事則有些尷尬,心裡還不由暗暗好笑。晚飯吃的時間不短,飯後還有人組織唱歌,陳半肖的酒醒的差不多了,回想剛剛的怒言,有些驚訝,原來自己在生裘祺青的氣。他正在思索這是怎麼了時,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就開始震動了。陳半肖一看來電顯示,發現是裘祺青,不由大樂,他走到相對僻靜點的地方,接了電話。裘祺青問道:“你現在在哪裡?”陳半肖還沒反應過來。裘祺青低聲說:“這村子裡門太窄,我車開不進去。”“……啊?”陳半肖出差的那幾天,在招財的強烈要求下,邢應苔勉強帶它去自己兼職的公司,沒忘記在它脖子上戴上牽引繩。邢應苔真怕把它弄丟了。招財沒有想象中的調皮,除了那天突然發作外,只要跟邢應苔在一起,都是很聽話的。有時候邢應苔講一個小時的課,下課後匆匆忙忙帶它出去上廁所,它也不叫,乖的不像樣子。因為只要一打上課鈴招財就躺在一邊不發出聲音,時間長了,邢應苔就放心把它帶到自己的教室,所以學生們早就習慣邢應苔每次來上課都揹著一隻肥貓來了。他們甚至好奇想去摸摸,可每次在老師面前百般溫順的花貓,面對學生就兇悍的不得了,不僅會亮出爪子猛拍,還會把脊背的毛炸起來,用嘴鼻哈氣,碰都不讓碰,更別說抱著了。邢應苔說:“招財比較怕生,你們小心不要被咬到。”學生們連連稱是,大感無聊,再也沒興趣去看那得意洋洋躺在老師懷裡的死胖子了。邢應苔和同事龐桐的表妹吃過一頓飯,但因為注意力不集中,所以連對方的名字都沒記住,當然也沒有要手機號。但今天邢應苔和龐桐一起吃飯時,發現他的表妹正跟在龐桐身邊,並且朝邢應苔笑了笑。龐桐說:“哎呀,我表妹今天給我送東西,我們一起吃飯吧。”邢應苔手裡抱著的貓突然一扭,挪著身子往主人懷裡鑽,喉嚨裡發出不滿的聲音,簡直像是一臺鑽土機。邢應苔覺得被一個小姑娘看到抱著貓的模樣有些羞恥,所以他把招財放到地上,讓它自己走,同時點點頭:“好啊。”邢應苔牽著招財去食堂。以往招財去食堂都是興高采烈的,而今天抵抗得厲害,即使邢應苔拉繩去拽,它也伸出爪子抓著地板,躺在地上嗷嗷亂叫。正是放學高峰期,周圍的同事和學生圍觀這場鬧劇,都覺得十分好笑。邢應苔無可奈何,只好還像剛剛那樣抱著招財走。招財一打挺,靈活的爬到主人肩膀上,兩手緊緊摟住邢應苔的臉。一旁龐桐的妹妹捂嘴笑起來,道:“這貓長得這麼——這麼——,脾氣還挺大。”邢應苔說:“一開始很乖。……最近越來越不像話。”“那要好好管教了。”龐桐忙道:“可別這麼說,邢老師很疼愛招財的。”表妹睜大眼,說:“奇怪,這貓有什麼好看的。”“……”邢應苔說,“性格好。”“沒看出來。”表妹露出不敢恭維的表情,但很快反應過來,她道,“我還挺喜歡貓的。不過……”不過這貓好像沒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邢應苔聽著,就有點不悅,他現在已經很重視招財了,雖然知道它長得不……不太好看,但聽別人拐彎抹角地罵它,還是十分不爽。後來龐桐曾經單獨告訴邢應苔,說他的表妹其實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