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的詩歌,當然是我愛你三個字。但如果所有的感情,都這樣赤裸裸的表現出來,那對於較為傳統的蔣辰來講,則是令人厭惡的。他不要說出這三個字,也不想每日重複。可是,可是。如果自己的心意,能被他知曉,那真是世界上最為動人的情景。顧瑾把那本《夢的解析》倒扣著,站起身,似乎並不像再聽蔣辰說話了。蔣辰站在房間的門口,顧瑾說:“借過。”然而蔣辰置若未聞,顧瑾嘖了一聲,側過身想要從門那裡出去。“等一下,”蔣辰拉住了顧瑾,聲音都在發抖,“等一下。”“……”“你確定,是感染上艾滋病了嗎?”顧瑾的眼神變得很冷。他沒有回答,只是這樣看著父親。蔣辰好像知道了什麼,抓著顧瑾的手收的越來越緊。他的動作弄痛了顧瑾,顧瑾皺了皺眉,說:“放……”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迎面就被蔣辰堵住了嘴。兩個人的嘴唇撞在了一起,好似發出了‘磕噔’的聲音,直撞得顧瑾嗚咽一聲,好像嚐到了血腥味。他用手推蔣辰,用了十足的力氣,是真的想要把他推開。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使他用了這麼大的力氣,卻依然推不開。蔣辰好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猛獸,一瞬間如同神靈附體,憑藉本能就將顧瑾牢牢固定在懷中。這是蔣辰 日復一日。每當六月中旬時,總能看到不少朝氣蓬勃的學生,在大學的校園中穿著學士服照相。畢業季不僅僅是應屆畢業生的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一段時光,更是許多教授們最為……最為清閒的時間。每一年都有學生畢業,每一年副系主任都需要參加畢業答辯,出席畢業典禮,和畢業生聚餐。這讓蔣辰看上去十分忙碌,實際上雜事不多,清閒的很。學校裡有組織畢業生的聚餐活動,同時,每位導師的學生又會自己組織聚餐。「蔣老師,今年碩士生畢業聚餐在xx飯店,五點的包廂。」今年畢業季,有畢業生在群裡喊了一句。過了一會兒,蔣辰回覆「可以。今天也是顧瑾的畢業日,我帶他一起去(微笑)。」群裡面頓時炸了鍋一般。「那我去。」「我也。」「我也……」剛加入群裡的研究生新生孟欣,是如下:“學術場合上的蔣辰是一個紳士十足的人,他一舉一動都符合自己的規矩,一絲一毫從不逾矩:這種風度不是表現在衣著上,而是表現在談吐上、在行為舉止上,特別是在由於教養、因內而外卻難以言傳的氣度上。當然,他的衣著也很整潔、貼身、講究;之前,他也有一個令人頗為頭疼的習慣,那就是他有抽菸的習慣。但你不可否認,他抽菸的身姿、手勢均甚為優雅,絕無癮君子那種洋洋自得、擺譜作秀、旁若無人的狂態。作為一個學者,他無疑已領先於學科,所有的研究都嚴謹、矜持地對待,親力親為。但他更重要的身份還是教授,對學生彬彬有禮,又能保持距離,甚至似乎有點“端著”的味道。然而蔣辰又並不是這樣矛盾糅雜、旁迷不清,在理智與情慾中徘徊,猶豫不定的性格。他是生活中的參與者,有自己獨特追求的理性與熱情。他也無數次在課堂上引用著《費德爾》的臺詞,以理想主義的血肉之軀,撞擊現實主義的銅牆鐵壁……”(注)“啊,蔣老師和……來了!”突然有同學喊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朝著門口看去。“抱歉來晚了。”蔣辰對著每一個畢業的學生都說了祝福的話,說完之後,他輕輕拉了身後人的衣袖:“你坐在這裡。別吹著空調。”他身後的人,正是所有來到這裡的學生想要看的那個人。在場的人吞嚥了一下口水。只聽顧瑾“嗯”了一聲,坐到了房間最裡面的位子。原本那位子是留給蔣辰的,但蔣辰毫不在意,坐到了顧瑾的身邊,稍微會被空調吹到一些。“大家開始吃吧。”蔣辰說了一句後,幾個學生開始動了筷子。有幾個外向的學生,偷偷看了幾眼顧瑾,就說:“蔣老師,給我們介紹下您兒子啊。”顧瑾原本夾了一口菜,聽到這話停下筷子。蔣辰說:“你們都知道他。顧瑾今年拿到了碩士學位,正好讓他和你們一起慶祝一下,呵呵。”“也是學比較文學的?”“不是。”顧瑾突然輕聲一笑:“今天的主角難不成是我嗎?我還以為我只是蹭飯的。”蔣辰安撫著說:“別怕生。其實他們早就說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