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顧瑾學長讓我說的。”夏薇擦了擦臉上的淚,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們明明沒有在交往,學長卻讓我這樣說……老實說我當時也很心虛。”“……”蔣辰猛地舉起杯子,把咖啡喝的一乾二淨。“那你就更不用自責了。你和他不是什麼關係都沒有嗎?”蔣辰這句話說得無情,夏薇的頭微微低下:“我今天只是想和他說,萬一他有一天願意和我在一起,我肯定不會因為他的病……”“等等,等等。”蔣辰的聲音變得焦躁:“不因為他的病?你還是在想著補償。可是,作為顧瑾的父親,我不放心把他交給其他人,你不用自責,也不用擔憂。顧瑾他,還可以任性選擇,肆意為之。”說完這句話,蔣辰站起身,抱歉地說:“我趕時間。”將錢放在桌子上,他轉身跑了出去。待蔣辰回到家中,顧瑾已經洗了澡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蔣辰稍顯急促的呼吸聲,兒子顯得有些驚訝,問他發生了什麼事。蔣辰沒有立刻回答。然而顧瑾已經猜到了一兩分,再加上蔣辰心裡想了什麼都寫在臉上,他也就更加確信。“你都知道了啊。”顧瑾略微拉長聲音說。蔣辰說:“你一直騙我?其實你從沒和別人交往過……”顧瑾嗤笑一聲,說得十分坦蕩:“事實來講,沒錯。”“……”“誰讓你那時候,特別讓人討厭。”蔣辰無話可說。“你是不經意,”蔣辰輕聲說,“可那時候,聽你說和別人交往。我的精神都快出問題了。”“我還有精神問題呢。你之前不也一直躲著我?”“……”“況且你有什麼精神問題,不能勃起?”顧瑾輕輕挑了下眉,道:“這應該是身體問題吧。這算什麼精神問題。”蔣辰的臉湧上了血色。“這件事情我沒有和你說過。”“哦,我在你房間裡看到診斷證明了。”顧瑾說得理所當然,“心理壓力過大不能勃起是吧?明明在國外和我做的時候,翹得……”蔣辰說:“停。別說了。”顧瑾反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在國外學習那麼長時間,你都一直忍著的?”蔣辰捏緊了拳頭。他答非所問:“你和夏薇沒有交往,那你交給我保管的對戒……”顧瑾緩緩點了下頭,“其實是送給你的。”“……”“另外半顆心在我這裡。”顧瑾和父親對視時,眼睛裡飽含專注的神情。這神情讓他無法轉移自己的視線。當時顧瑾說自己選擇了一對設計精巧的戒指。那上面裝飾的小巧鑽石是半顆心,而並不是整顆心,要兩枚戒指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心臟。現在他說,另外的心在他那裡。蔣辰突然覺得有些暈眩。他想,一句話究竟有沒有實質性的作用呢?大概一句話的分量實在太輕了,讓人難以體察出事實的變化。可是不知怎的,在顧瑾說完這句話時,《費德爾》中一句經典的臺詞迴盪在蔣辰的耳邊。“我對愛情一向是傲慢地抗拒。但這次卻長久地做了愛情的俘虜。”他是不能喜歡上顧瑾的。所以‘本能的他’和‘理性的他’產生了背離。他曾經異常痛苦,並嘗試否定自己的本能。他能夠忽視一切情慾,對顧瑾不理不睬。但是,人的本能本就是毫無理由的。怎麼可能找出藉口來認證天性的不合理呢?蔣辰長久的沉默。這讓本來就耐性不足的顧瑾開始不耐煩起來。“幹什麼提到戒指的事情呢?”蔣辰低著頭繼續沉默。直到被逼著問了許久,他才不得不承認:“我,我用你交給我保管的戒指自慰過。”“……”“所以,並不是一直忍耐。只不過沒有成功。”顧瑾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喃喃道:“原來還能這麼玩……”蔣辰技術不高地轉移話題:“你是不是沒吃藥呢,我去幫你拿過來。”他剛要走,被人從後面拉住了衣角。顧瑾輕輕地說:“你順便把戒指也拿過來。”“……”“我要吃一個月的藥,讓你一個月都忍著有點不好。”顧瑾微微一笑,道:“你自己來也行。”一個月後。蔣辰站在外面,緊張地不斷踱步。他人生中似乎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刻。對於一個父親來講,是孩子快要降臨人世,才會發生這樣的場景。蔣辰錯過了顧瑾的出生,而現在他卻迎來了人生中最為緊張的時段。顧瑾出來的時候,抬眼看了一下站在那裡的蔣辰。蔣辰連忙迎了過去。他本來想立刻問一下結果,但是話已經到了嘴邊,竟又硬生生地嚥下。他看出來顧瑾的神情不是很好,張了幾次嘴,最終說出的話還是“我們回家吧。”這句。顧瑾點了點頭,回家的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進了家門,蔣辰的心都好像飄在冷水上面,完全觸不到的。今天是顧瑾到醫院複查的日子。度過了視窗期,這次的檢查結果是準確的。要麼是皆大歡喜,要麼就是飛來橫禍。儘管蔣辰說了很多次不在意,老實說,他還是更想要一個健健康康的顧瑾。顧瑾並不開心的反應,讓蔣辰心中一沉。對於顧瑾來講,因為他本人就是親身經歷者,他比蔣辰更加介意自己的疾病。在服用阻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