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對兒子有了不正常的情感,蔣辰趕忙和兒子保持距離,用冰冷的態度漠視他,甚至有些敵視他。可最近,他卻忍受兒子一切胡來的行為,藉著兒子生病了這個藉口,說是不敢太過驚擾顧瑾,任由兒子擺佈。然而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徹底擺脫這樣的關係。用暴力嗎?這向來不適合蔣辰來做。溝通的話,效果也不會明顯。總之,蔣辰不得不承認,兩個人之間佔據主導作用的是顧瑾。只要顧瑾有一天想通了,不願意了,那就是兩個人毫無瓜葛的時候。蔣辰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會惹得顧瑾不高興,但當時他在向學生提出邀請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現在一個人安靜下來思考的時候,心中的愧疚倒是越來越濃厚,覺得有些對不起兒子。尤其是吃晚餐時,他和學生在樓下過節,可是兒子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為什麼他只能看到學生的可憐,卻看不到兒子的可憐?這說不通。回到家的時候,蔣辰特意看了看鐘表。此時才不過九點,顧瑾應該沒有睡著。蔣辰想了一陣,還是上樓去敲了顧瑾的門。他站在兒子的門口,抬起手敲了兩下。裡面的人沒什麼反應,蔣辰剛要再敲,倒是傳來不怎麼精神的聲音。顧瑾說:“進來吧。”蔣辰愣了一下,心說這難道是兒子對父親說話的語氣?但他也沒多想,推開門進去了。誰想剛一看到室內的場景,蔣辰幾乎想要退出去。蔣辰很少來兒子的寢室,他根本不知道顧瑾的臥室是什麼樣的風格。那是一間看起來就有些冷清的房間,顏色多是灰黑為主打,厚重的窗簾遮蓋得嚴嚴實實。而顧瑾就坐在電腦桌前,懶懶散散地看了進來的父親一眼。他沒有穿衣服,只穿著白色的內褲。蔣辰將自己的視線移開,聲音帶著憤怒:“你穿這麼少,是想要感冒?”顧瑾哂笑一聲,道:“我熱,有什麼辦法。”多年以後蔣辰曾經再次和兒子聊過這個問題,他不明白為什麼年輕時的顧瑾總是容易熱,在冬天的時候也穿的很少,好像天生血熱不怕冷一樣。其實並不是這樣,很多年過去之後,顧瑾像是普通人一樣怕冷。那時候顧瑾沉默了一陣,說哪有人天生不怕冷的。他是吃了治療躁狂症的藥,後作用是燒心,由內而外的煩躁。只不過這些事情,他都不會在多年前和蔣辰親口說。顧瑾就這樣忍著,將所有的情感和波瀾都壓制在心裡,當情感壓縮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猛然爆發,危及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