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總算安撫了炎鼬,容安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向前走。一摸後頸,一手的口水。容安又回頭看炎鼬,朝它招了招手。傍生沉默地看著容安。頓了頓,走在前面帶著容安。兩人都不是善談的人,加上語言不通,一時間只能聽到他們走路的聲音。容安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鞋子。但是可能是來到強者大陸後,容安面板變硬了。即使是腳心踩在石頭上都不覺得疼。兩人一直保持著一前一後的距離。其實傍生也想跟容安肩並肩走,但他稍微放慢速度或者停下腳步,容安就以為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也警惕地停下。等傍生繼續走,他才跟上。他想知道傍生有沒有穿鞋,就低頭看了他的腳踝。傍生的袍子比容安穿得還要長,只有走路的時候能看到他的腳踝和後跟。傍生的面板是天生就白,連腳踝都是一樣透明的顏色,因為瘦所以腳跟那邊格外明顯,容安從沒見過有人比他的腳跟更好看的了。但也覺得這人有點可憐。好像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容安和他只見過幾次,卻覺得異常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了。這樣又走了幾分鐘,容安看到了一塊不規矩的方臺。那臺子形狀詭異,像是多邊形,但線條比多邊形圓潤,乍一眼看上去像是花瓣,又像是蜂窩,再仔細看,又覺得什麼都像。那時容安不明白什麼叫一眼天下,但他當真沉迷在遠方的那個方臺上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直到傍生再次走到他前面,擋住容安的視線,容安才猛然反應過來。周圍的霧氣猛然加重,那方臺變得隱隱約約,容安頓了頓,繼續向前走。傍生率先站在方臺上,低下頭看著容安,似乎在催他快點上來。容安見這邊沒有臺階,也沒看清楚傍生是怎麼上去的,就用手貼著石臺想像翻牆一樣翻過去。但當他的手碰到石壁,整個人就像是壁虎一樣,被吸到上面了。這方臺是由白色的石頭碼成的,大概許久沒人來過,上面好多土。但仔細看,那些似乎不是土,而是深深嵌到白色石塊內部的東西,點點滴滴,仿若星辰。容安趴在石臺上很長時間,就那麼愣愣地盯著上面的沙塵灰粒,直到傍生走上前拉他的手,容安才站起來。就在傍生觸碰自己的那一瞬間,容安的心臟像是被凍結一般。不僅是心臟,他的靈魂都被凍僵了,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張白紙,有一個悠遠而蒼老的聲音,低聲詢問:你想要什麼?——你的願望是什麼?容安變得異常寧靜。他的記憶全部歸零,只能一遍遍回想自己 和你接吻容安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是傍生的聲音。以前傍生說話時,容安總是驚訝與傍生髮出的古怪音調,從來沒發現這個面容冷漠的翼鬼,能發出如此溫柔的聲音。在聽到傍生說的到底是什麼時,容安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傍生,心裡莫名有些感動。他當然知道對翼鬼來說,食物到底有多麼重要,雖然他不明白傍生為什麼突然對自己說這話,但是很快想到大司說的‘結為伴侶’,當即有些尷尬,避開傍生的眼睛,轉過頭。他甚至還保持著單膝跪在地上的姿勢,不知這樣蹲了多長時間,但站起來時腿一點都不麻。容安後知後覺地發現:咦,我怎麼能聽懂傍生說的話了?日後傍生說,那時容安站起來後,就睜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表情生動,還穿著那日的紅色衣袍。傍生心中突然一動,大腦一片空白,就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容安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內心迴響兩個聲音,一個是‘如果那人,少受點罪就好了’;一個是‘我想讓他聽到我靈魂的聲音’。容安馬上反應過來,想,難不成這就是大司所說的祈願?想來容安也不會莫名其妙地聽懂翼鬼部落的語言,而剛剛那兩個聲音就是他們分別許願,看起來這願望已經實現了一半。容安下意識地伸手往傍生胸口上摸,隨意道:“你那處好了嗎?”容安在許願時大腦一片空白,能回想得都是有關傍生的畫面。如果他能自我控制,說不定許的就是‘回到母親身邊’了。在他世界全都充滿傍生時,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碰到傍生胸口時那刺骨的冰冷。這會兒突然想起來,就想看看那裡好了沒有、想看看自己許願有沒有靈驗。如果不是那時傍生一愣,他不會躲不開容安的觸碰。如果那時容安沒碰到傍生,他覺得自己日後和傍生的發展可能會放慢很多。但那天傍生就是沒動,容安就直接伸手碰到了他胸口。沒有想象的刺骨嚴寒,容安的指尖感受到了一陣奇異的脈動,‘咚’‘咚’,傍生的心跳沉穩有力,隨著他的靠近,心跳宣告顯變大,逐漸加快,好似敲著鼓點的夏雨。容安一怔,手指微微蜷縮,在確認那邊已經不再寒冷時,卻不知為何沒有縮回手。似乎有什麼力量正在吸引他,呼喚他過來。容安和傍生都愣了,兩個高個子男孩面對面站立,身上穿著相同款式的衣服。不同的是,一人全身豔紅,仿若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