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鼬勃然大怒,只聽得他張口一聲長鳴,烈火從它口中呼嘯而出,擊在傍生那邊。傍生輕而易舉地躲過,但腳下的青草沒有這般好運,頓時被燒得如同黑炭,恐怕再過十年,這裡都不會有新草冒出尖芽。 繁育後代剩下的路就是容安與炎鼬一起走。炎鼬似乎自動無視了兩人的種族差異,一邊用四肢比劃著,一邊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不停與容安交流。容安自然聽不懂他說什麼,只能時不時點點頭,嘴角一直帶笑。這樣時間長了,炎鼬也明白兩人無法真正溝通,不由得鬱悶一哼,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等到兩人接近海枯石爛崖,容安遠遠看到當初囚禁他的牢籠已經被人草草修葺,最起碼上方增添了一塊遮風擋雨的屋頂,是用多根樹幹和葉子堆在一起的。翼鬼部落氣候潮溼,恰好王蛇部落喜好溼熱,倒是能在這裡生存。還沒走進容安就聞到了一股王蛇部落特有的腥氣,雖然難聞,可他早有心理準備,此刻竟然還覺得這個味道很熟悉,不由感嘆一聲。炎鼬背上馱著個人過來,引起王蛇部落小範圍的騷動。靠近門的人探出頭來看看,嘀咕兩句‘炎鼬竟然也肯馱人?’,又看容安並不面熟,就紛紛回過頭,不再理會。容安沒想往那擁擠狹小的地方湊,只走到他印象中有水源的地方,然後蹲下,用手捧起一點水,彎腰喝了一口。“容安。”背後突然有一個冰冷到近似沒有感情的女聲響起,驚得容安一愣,拍了拍手上的水,背對著女人站起身來。少年高而且瘦,身材頎長,背對著人站立,有一種讓人心動的美感。而他回頭時更是讓人無法呼吸。不顧面前的女人絲毫不為之所動,頓了頓,說:“你回來了?”“梅吟?”容安聲音又驚又喜,“你怎麼在這裡?”原來那聲音冰冷的女人正是梅吟。她還是以前的模樣,精神看起來也不錯。不過仔細看她的右腹,發現覆蓋住梅吟全身的鱗片,在那地方缺了一塊,好像是被巨大的外力強制性扯開,受了重傷。此刻雖然幾近癒合,卻還是留有乾燥的血痂沒脫落。容安從與朋友重逢的喜悅中醒來,眼光一掃落在她右腹上,一愣,問:“這是怎麼回事?”梅吟也低頭看了看,似乎並不在意,徑直說:“那日與你走散,迴歸王蛇部落之後,碰到翼鬼部落大舉進攻,更倒黴的是遇到了‘破天’。這傷,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容安沉默了。那日混戰他也在場,不過場面太過混亂,他沒能從中分辨出梅吟的氣味。當然,那天也並不怪容安,因為梅吟早就在衝出翼鬼部落時就受了傷,身上都是血。濃烈的血腥味蓋住了她身上的味道。後來情況更不是她輕飄飄說的‘受了傷’,實際上她的右腹被整個咬空了,如果不是她身體健康,恢復能力快,肯定會死在那裡,血腥味兒鋪天蓋地,容安怎麼可能分辨的出來?不過能再次見面就好。容安低頭迅速喝了兩口清澈的水,然後站起來,往梅吟那邊走,同時伸出右手,想要碰碰女人受傷的右腹,口中說道:“嚴重嗎?”“不……”梅吟還沒說完,不經意間看到容安右手暗紅色的星辰標誌,頓時愣住,眼瞳驟然縮緊。原本她自然下垂的手,突然向上閃電一般攥住容安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到眼底,仔細打量,問,“這是什麼?”在女人抓住容安的一瞬間,在旁邊喝水捕魚的炎鼬大吼一聲。聲音威嚴,震得梅吟連忙放手。容安被她突然抓住,手下意識地縮了縮。不過畢竟梅吟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女人,肯定不會害他,就轉頭安撫一下炎鼬,示意他可以繼續吃魚,隨後攤開手讓她看自己的手背,想了想說:“你知道什麼是星辰陣嗎?”“這不可能!”梅吟臉色鉅變,“星辰陣只認可強者。像你這樣的全人型,怎麼會從星辰陣裡奪來聖器?”“……”容安尷尬地用左手摸了摸鼻子,也不惱,不過沒說話。梅吟猛地抬起頭,深深地盯著容安,好半天才說:“容安。你能無限靠近海枯石爛崖,還能讓連策嚴都無法接近的炎鼬親近,現在手上還有星辰陣裡的武器。……其實你,是……”梅吟的話還沒說完,容安就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容安表情複雜:“我答應了別人,不會把這件事公開。”話語間依然有了肯定的意思。不過,傍生只說不讓他告訴別人,可現在這是梅吟自己猜到的,就跟自己無關了。融合獸魂何其艱難,萬萬年也少有人融合,自然不會有人輕易聯想到這點。要不是梅吟與容安相處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還是容安融合獸魂的初期,無法控制隱瞞,說不定連梅吟都不能發現。梅吟緊扣他的手開始顫抖,半晌突然‘噗通!’一聲跪趴在容安腳下,聲音淒厲彷彿能泣血,卻拼命壓低,用那種彷彿蚊蚋的哀嚎,嘶啞而戰慄地喊:——悍蟒。——悍蟒!容安嚇了一大跳,幾乎跟著就跪下來了。梅吟與他相識這麼久,算是過命的交情,怎麼能讓她朝自己跪下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