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見炎鼬手中的觸感冰冷、粗糙,黏住他的星辰呈現著的是暗淡的深紅色,像是被水浸泡多年的鐵船船底,鏽跡斑斑。容安呼吸頓時急促了,他微微愣了一下,攤手將手中的圓球兒蜷到手心裡,然後垂下手臂,等待逼人的壓迫感散去,才長嘆一聲,伸手把手裡紅色的星辰遞給傍身看。“這是什麼武器?”傍生率先問道。容安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傍生表情有些古怪,說:“如果聖器星辰與你不排斥,在你握住它的一瞬間,它會告訴你它的名字。”容安大驚:“可是我不知道啊。不會拿錯了吧?”“不會。如果不合,星辰會有強大的排斥力,不會被你抓住,同時還會釋放閃電。”傍生詳細的給容安解釋,還耐心地說,“你可以握住它,多問幾次。”難道是要在心裡問嗎?容安右手捏著一顆暗淡的星辰,手指幾松幾合,還是放棄道:“……不,我完全沒感覺它能和我交流。”奇怪的是,當傍生握住折星弓的時候,手中的星辰會發出耀眼的光芒,最後化為真正的模樣。一柄長弓流暢精美,在他手中極為賞心悅目。可反觀容安手中的東西,只有一顆黯淡無光的紅色小球,死氣沉沉地墜在自己手心裡,好像是小時候彈彈珠的道具,讓他哭笑不得。不過容安也只是失落了一小會兒,頓了頓就坐起身子,說:“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傍生也點點頭。他將折星弓臥在手心裡,之後用力一攥,那東西就彷彿泥牛入海,陷在傍生的手心裡。與此同時,一個帶著光芒的銀白色星辰的標誌印在他手背上。傍生:“這樣很方便攜帶……容安,你也試一試?”然而容安快把手心磨破皮了,那東西也沒有絲毫要融進他手中的表示,容安一怒之下幾乎要把它扔出去。而在他勃然大怒時,那顆星辰突然開始發出微弱的光,一種猩紅嗜血的光芒映在兩人眼瞳之中,然後越發耀眼,慢慢達到了一個讓人屏住呼吸、光亮逼人的地步。容安呼吸一滯,用左手擋住眼睛,右手重量陡然加重,幾乎要貼在地上。等光芒消退後,兩人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等看到手中是什麼東西時,容安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卻還是愣了,過了一會兒忍不住想把他手上的東西給扔出去。這是什麼玩意啊!只見容安手中出現了一大塊廢鐵,無比巨大,鏽跡斑駁,鐵塊上有凹凸不停的皺痕,彷彿小孩兒用寫滿的作業紙隨意折出來的扇子。總之,如果有這麼一塊東西扔在路上,容安是絕對不會撿起來的。偏偏這東西還不是路上隨便撿起來的廢物,而是從鼎鼎大名的‘星辰陣’淘來的聖器,有靈智,會自己選擇主人,威力浩大。容安右手都有些顫抖,託著那塊無比沉重的摺扇,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這是什麼東西?”傍生:“……”傍生:“尚且不知,日後再看。”說完,傍生伸手摸了摸那廢鐵顏色的摺扇,似乎以為這其實是什麼非常有硬度的材料。可他手指略微用力,就聽到‘嘎啦——!’一聲脆響,摺扇的一角就被拽掉了一大塊。容安:“……”傍生:“!”兩人四目對視,半晌容安搖搖頭,說:“沒關係。我感覺這東西會再次長出來,你看……”容安伸出左手,捂住那碎了一角的東西,過了一會兒一陣暗紅光芒閃出,果然新長出來了一塊脆弱無比的鐵塊,仍舊是鏽跡斑斑。容安苦笑,把那摺扇臥在手心中,就有一顆暗紅色的星辰圖案印在他的手背上,襯得他面板極白,耀眼逼人。兩人已經達到了目的,暫且就不用顧慮世界之樹了。這次下山當然不用中規中矩地下山,而是傍生化為破天原型,容安被他用兩隻頭纏住,傍生帶著容安,呼嘯著向下降落。果然,在兩人離開世界之樹的石階時,周圍濃霧突然增大,緩緩飄過,將那石階、連同世界之樹全部隱去。兩人飛了一整天,最後落在埋骨之洞的洞口,再也沒能找回通向神手黑猿部落的路徑。世界之樹,連同神手黑猿部落,彷彿課文中描寫的桃花源,一旦走出,再不復得其路。容安愣愣地盯著遠方,口中喃喃道:“……我其實還想和他們喝酒。”極黑,埋骨之洞。容安:“傍生,下次我再也不讓你揹著我了。”傍生:“嗯?”容安:“……如果我嚇尿在你身上,會不會很丟臉?”傍生:“容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到。”容安:“……沒什麼。我說,這裡太黑,你離我近一些。”兩人終於從雷霆走出來時,容安突然臉色一變,匆匆向前走了幾步。原來他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這腥氣中還有炎鼬的味道,在不停向他靠近。容安心中擔憂不已,腳步加快,還沒走幾步,就感到腳下的土地一陣搖晃,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正以驚人的速度朝他飛奔而來。容安皺皺鼻子,鬆了口氣。果不其然,兩秒鐘後,一個突起的山包後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瘋癲一般朝容安奔來,連口中的舌頭都跑出來了。容安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