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這才關了上去。電梯一點一點的向上升起,李滄遠奇怪的覺得有些頭暈,過了一會兒,那電梯竟慢慢向下沉降。怎麼搞的?壞成這個樣子?電梯的門開始猛烈的震動,竟然像是有什麼蠻力在用力拉扯著電梯門一樣。李滄遠有點頭皮發麻,向後退了一步,小腿突然被東西抵住。閻離辰冷靜的說:“你別動。”李滄遠吃了一驚,但是隨即果真不動彈了,料想大姨看不到閻離辰。他覺得奇怪,門外這麼大動靜,大姨怎麼連轉頭都不轉頭?電梯門狠狠的開合。李滄遠離電梯門很近,也就兩步的距離。在門再一次像是被蠻力拉開的時候,李滄遠忍不住好奇,抬起頭去看了一眼,隨即就愣在了那裡。他看到電梯門縫裡有一顆偌大的眼球,周圍遍佈了血絲,快速的旋轉著,盯到了李滄遠後,猛的停住。李滄遠嚥了咽口水。在和那顆眼球對視的時候,李滄遠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快要出竅了,他清晰的看到那眼球的瞳孔和眼白的比例極其不和諧,充滿血色的眼孔竟慢慢的是妒恨。頭頂的電梯燈一下一下的閃跳,發出滋滋的聲音,偶爾還可以看到電流經過的顏色。李滄遠腳抖得像是篩子,掙扎著想逃走,他甚至還聽到了自己被嚇得喉嚨裡發出嗚咽似的聲音。然而這時腋下突然被人托住,閻離辰在身後說:“別動。”那眼球好像也聽到了這話,李滄遠覺得它一定是笑了笑。隨後那電梯門又開始大力的關上。那門很快就開始閉合,最後看到那顆眼球的時候,李滄遠覺得它好像說了什麼。“呵……霍……”隨後門慢慢的向上,一直到了十三樓。李滄遠的額頭出了汗,他不知道剛才自己看到的是什麼東西,門再次開啟的時候,他覺得頭皮發麻,生怕看到什麼噁心的東西。但是外面什麼都沒有。大姨轉過身,好像有些沮喪,只是在路過閻離辰那個方向的時候,略微有一點驚訝的表情。閻離辰放開他的手,冷笑一聲:“李滄遠,你這回可惹上大麻煩了。”李滄遠本來被唬的夠嗆,聽他這麼說反倒冷靜了,頂了回去:“反正總是要死的,我也不怕什麼了。”閻離辰的臉很明顯的抽了一下,很明顯在忍耐著什麼,慢慢的臉上最後的一絲人氣也消失殆盡,慘白的完全就是一個償命鬼。李滄遠裝作沒看見,走出電梯,跟在大姨身後,看大姨拿出鑰匙開啟門,一進屋,也沒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很平凡的小屋,還有著溫馨的感覺。大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和電梯裡完全不一樣,熱情的給李滄遠倒水,甚至主動和李滄遠談起了母親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媽媽在家裡祖墳哪兒守著呢,明天大姨帶你去看看。”“什麼?”李滄遠有點驚愕,“墳頭?我媽去哪兒幹什麼?不行,我今天就要去看看。”“今天不成。”大姨拒絕,“馬上就要下雨了,這秋雨可大可小,要是大了,你就算是坐火車也回不去了,今晚就住在這裡吧,明天我帶你去見你媽媽。”李滄遠還想說點什麼,但是大姨很快打斷了他,站起身來:“晚上在這裡吃,我出去買點東西,你一個人好好看家啊。”就把李滄遠要說的話給壓了下去。關門的聲音響起,李滄遠看了看窗外烏黑的天,有點確定自己今天似乎是回不去了。他有些後悔剛才和閻離辰說話太過蠻橫。猶豫之間,他想起閻離辰對他說的話,頓了頓,將手放到了天靈蓋上。一瞬間,李滄遠有一種天旋地轉的錯覺,混混沌沌的想大吐一場,耳朵嗡嗡作響,難受的幾乎要死掉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一個蒼老的聲音:“你怎麼能確定就是他呢?”李滄遠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白雪滄溟,閻離辰穿著大紅色的喜袍,睫毛上還有點點的白雪,表情很是淡漠,似乎沒有看到李滄遠,站在閻離辰面前的是一個年邁的老人,頗有仙風道骨的韻味。“我並不確定。”閻離辰淡淡的說,眼神有些迷茫,“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想過,再去找他,或者能找到他。”老人的表情有些嚴肅:“如此這般就好,你千萬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職責。閻離辰,脫離生辰,你怎麼能把你的生辰凝聚到一起。你這是要讓‘他’給你償命,還是你給‘他’償命?”“我自然有分寸。”李滄遠感覺面前一陣風雪飄過,畫面就這麼被打斷。脫離生辰?聚合生辰?離辰。原來這才是閻離辰名字的緣由。☆、噤聲。渾渾噩噩的感覺,很像是回到小的時候連續三天高燒後,全身無力的時候。李滄遠睜開了酸澀的眼球,剛剛看到的情景已經切換到了別的地方。這次,他並不是作為第三者,局外人,觀看閻離辰的經歷。他覺得自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樣,趴在地上,全身上下痠痛不已,腹部最為尤甚。更可怕的是,隨著自己越來越清醒,那痛也更真實,好像不是在夢裡,而是真實存在的。李滄遠忍不住摁住了自己劇痛的腹部,卻因為這個動作,突然覺得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