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五娘偏過頭，冷笑道：&ldo;放心吧，自討苦頭的事，我牛五娘不會做。&rdo;她大步走到了馬車前，抬頭望向季英英：&ldo;總有一天你會求著我的。&rdo;季英英把臉放在疊在窗邊的胳膊上，笑咪咪地說道：&ldo;牛五娘，你不是自詡聰慧，喜歡背底裡害人嗎？主動送上門來自討沒趣。不像你的風格呀。&rdo;&ldo;我不是來自討沒趣。我是來和你做筆交易。送早飯端洗臉水這種事我會找人做……&rdo;季英英卟地笑了起來：&ldo;這輩子沒受過這種折ru是吧？對旁人或許還能忍了，偏偏不能在我季英英面前作低伏小。&rdo;牛五孃的身軀輕輕顫抖了起來：&ldo;非要你死我活麼？&rdo;這叫什麼話？！如果不是自己自報家門，下場還不曉得是什麼樣。明明一路上備受牛五娘欺負，怎麼到她嘴裡，還變成自己糾纏不休了？季英英氣笑了，抬手將窗簾放下，冷冷說道：&ldo;明天早晨，別忘了親自給我端洗臉水送早飯來！&rdo;牛五娘笑了：&ldo;季英英，我本想和你做個交易。你咄咄逼人，就別怪我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越是這樣，我越不怕。&rdo;馬車上，季英英和三個婢女相對無言。這世上怎麼會有牛五娘這種人呢？自己殺人放火是平常，受了委屈就是別人害她。聽到腳步聲遠去，季英英躺了下來：&ldo;都睡吧，和瘋子沒什麼好說的。&rdo;湘兒躺在她身邊，擔憂地說道：&ldo;娘子，趙二奶奶有持無恐的樣子，她又要做什麼？&rdo;還能做什麼？離開了牛副都督的庇護，牛五娘有什麼？南詔人還會用她當軍師不成？不外就是趙修緣……是晟豐澤吧？季英英腦中出現了晟豐澤的臉。牛五娘手裡有晟豐澤給的金牌，她用什麼打動了晟豐澤？晟豐澤會成為牛五娘在南詔的靠山？她小心地翻了個身：&ldo;管她想做什麼，水來土淹，總有辦法應付。&rdo;天矇矇亮，營地裡就響起了南詔兵催促的聲音。每天這時都會準點醒來，搶茅廁，搶早飯。馬車寬大平坦，鋪著厚厚的氈毯，季英英睡得舒服極了。&ldo;娘子。&rdo;轎簾拉開，小丫頭端了個便壺送進來，得意地說道，&ldo;咱們以後都不用搶茅廁了。&rdo;望著她臉上的笑容，季英英的心情驟然開朗起來。到哪兒不是活著？先把日子過好再說吧。事後春蘭又叫了個趙家婢過來收拾，摩拳擦掌地：&ldo;你們二奶奶呢？趕緊叫她端洗臉水和早飯來。&rdo;睡了一覺，季英英原本已經不想為難牛五娘了。轉念一想，不教訓她，牛五娘不會收斂。她沒有阻止。坐在馬車上等。沒過多久，牛五娘果然領著兩名端著洗臉水和早飯的趙家婢過來。她親手接了洗臉盆放在季英英面前，語氣淡淡的：&ldo;不會還想讓我幫你洗吧。&rdo;湘兒從盆裡擰了帕子遞給季英英，翹嘴說道：&ldo;我家娘子花容月貌，怕被你洗壞了。&rdo;季英英洗著臉，看著牛五娘從另一個婢女手中端了早飯擺在馬車的小几上。&ldo;季二孃，我聽到一個訊息。東川軍在眉州和南詔軍打起來了。&rdo;牛五娘做完這些沒有離開。她站在馬車旁看季英英和婢女們用飯，丟擲了讓季英英食不下咽的情報。來了，牛五娘果然出手了。季英英啃著餅，看著她道：&ldo;最壞不過東川軍敗了，楊靜淵死了。死了他也是我丈夫。&rdo;牛五娘搖了搖頭：&ldo;聽南詔人說，他砍了南詔北路軍的杜大軍將的首級。南詔清平官的兒子。知道清平官是什麼品階麼？相當於大唐丞相。南詔最得國主信任的權臣。哦，這是昨天的訊息。&rdo;&ldo;是嘛，太好了。謝謝你啊。&rdo;捅馬蜂窩了。自己要成為南詔報復的物件了。季英英心裡一沉。&ldo;不用著急謝我。我已經把你是楊靜淵媳婦的事情告訴了南詔人。押送咱們隊伍的軍隊是蚩狂大軍將，他是清平官的心腹。&rdo;牛五娘嫣然笑道，&ldo;好好享受吧。不曉得秘方與兒子哪個更重要。&rdo;等她一走，春蘭和湘兒三人都嚇壞了：&ldo;娘子，這可怎麼是好？&rdo;季英英狠狠地嚼著餅道：&ldo;水來土淹。&rdo;…………眉州城外，楊靜淵率五千先鋒兵臨城下。離城百里外，晟豐澤停了下來，回頭望向眉州城的方向，有點遺憾：&ldo;聽說唐軍先鋒是楊靜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