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綏深吸口氣,放下人偶將她攬進了懷裡,低聲說道:別怕,也許他只是想著從前……我在呢。岑三娘緊緊的抱住他,一時間竟有些後悔不該回隆州來。☆、夜宴夜宴良久,聽到杜燕綏不滿的說道:其實你長得又不夠美。相處久了,岑三娘知道杜燕綏心思拐彎抹角的,聽到這話就明白他在安慰自己。她鎮定下來,輕聲說道:從前就摸不透滕王的心思。總覺得他和旁人不同,做事竟是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想法。大概是出身高貴的緣故吧。遇著這種不講理又權勢滔天的人,我就覺得自己很渺小,極為無奈。你如今身份不同,用不著怕他。皇上昭儀與滕王三人之間的關係極為微妙,我猜他來你從前住的繡樓,大概是想瞧瞧你究竟有何不同,能得袁天罡那句批語。杜燕綏猜測著滕王的心思道。也許你們都錯了。那晚最豔美的女子是六娘。岑三娘看到櫃上油燈旁的火石等物,輕嘆一聲:燒了吧,瞧著心頭不舒服。兩隻人偶被付之一炬。杜燕綏也沒有心情再翻看岑三娘幼時的物品,沉吟了下道:必是此處打掃之後他才來過。他應該知道你會重回幼時的繡樓,會找到這兩隻人偶。三娘,你看到這兩隻人偶,你想到了什麼?岑三娘滿腦子想的都是滕王會不會像皇帝一樣,巧取豪奪。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仍沒歇了心思。可說出來卻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的味道。滕王做事自有深意。等祭祀過後,去王府拜會時或許能看出幾分端倪。杜燕綏心裡氣惱滕王對岑三孃的覬覦,又覺得滕王不至於那麼愚蠢。人偶會被岑三娘發現,也有被自己發現的可能。就算當日皇帝戀上武昭儀,武昭儀不肯,接她入宮也不見得那麼順利。滕王妃是尉遲老國公的親女,老國公尚在世,尉遲大郎二郎均受皇帝重用。杜燕綏認為滕王不至於為了得到岑三娘,蠢到得罪尉遲府和杜家。就算他存了這心思,在皇帝巴不得找茬的情況下,搶一品國公的妻子,他不是自尋死路麼?杜燕綏從來都覺得滕王的心思不好猜,乾脆懶得去猜,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岑三娘點了點頭,腦中閃過一道亮光:我一共做了四個,還有兩個,一個是百糙,一個是你。你說,他是想暗示你和百糙會有什麼關係?我和百糙會有什麼關係?杜燕綏反問岑三娘。百糙和許氏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麼和杜燕綏扯得上關係。岑三娘失笑,她真是在胡思亂想。在繡樓耽擱了些時間,兩人下了樓,出府坐了馬車去岑家三房。三房的大門洞開,大老爺四老爺親自到大門迎接。岑三娘沒有下車,從側門直接進了二門,下了馬車,就看到垂花門口大夫人二夫人和四夫人領著兒媳們笑吟吟的來接她。四夫人見她滿身富貴氣派,一激動叫了起來:哎呀三娘子如今做了一品夫人,這身打扮叫堂嬸都認不出來了!岑三娘笑著給幾位堂嬸行了禮。又和堂兄們的媳婦見禮。鄒氏看到她竟像看到家人似的,眼圈一紅,差點哭了起來。老太太還等著呢。圍在這裡見禮叫什麼事,進屋再敘吧。大夫人發了話,伴著岑三娘進去。比起國公府進了二門就需用軟橋,岑家的祖宅卻是用不著,沿迴廊繞正院,過了穿堂與天井,就到了老太太的院子。三娘子到了!田媽媽在廊下瞧著,滿臉喜色,親自掀起了細竹編就的門簾。一行人走進去,就看到岑老夫人坐在正廳的羅漢榻上。老太太朝田媽媽伸過手,大概是想讓她扶著起身。岑三娘瞅著榻前地上擱好的錦墊,快行幾步拜了下去:三娘給堂祖母請安。岑老夫人扶著田媽媽起了身,親自上前扶起了岑三娘,拍著她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眼睛漸漸溼潤:好,好孩子。她拉著岑三娘在身邊坐了。眾人這才給老太太見了禮,分主次坐了。大夫人笑道:咱們家出了個一品國公夫人,看把母親高興的。二夫人想起發配幽州的丈夫,全賴岑三孃的大舅舅照顧,做了軍中的文書,也湊趣道:三娘命好,得了皇上賜婚。這是天大的恩賜。四夫人卻想到了自己的七娘,趁機向老夫人討個賞:原先二嫂三嫂都不在府裡。大娘子早出嫁了,府裡只有三娘和六娘七娘玩到一處。三娘既然回來了,母親是不是叫七娘出來,她們姐妹也好敘敘舊。